“三哥,莫非,你听到了什么消息?”逮满春睁着一双只剩下一条缝的胖眼,敏锐地从李满江的话中捕捉到了什么。
“嗯,是得到了一些消息,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赵满堂当然不会善罢甘休,恐怕会‘替我们报仇’,对梁辰来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了。”李满江轻吐出嘴里的一片茶叶,微笑道。
“替我们报仇?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莫非……”逮满春凝神思忖了片刻,突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神色间露出了一丝惊喜反问道。
“不须说,不必说。”李满江向他摇了摇手指,随后鹰目中现出了一丝凶狠的神色,“这个小子能否躲过现在的这一关,尚未可知,不过就算他躲过去了,我这里依旧有一条废掉他的小计,必定能玩儿得他生死不能。只不过,先看他能不能挺过赵满堂这一关再说吧。”
“什么计策?”逮满春将一张油脸凑过去,仔细地听着李满江在耳畔轻声说了几句,脸上现出了惊喜交加的表情来。[
“好,好,太好了,三哥就是三哥,不费吹灰之力,又杀人不见血,太厉害了,实在太厉害了。我真希望梁辰能挺过赵满堂的这一关,来尝尝三哥的厉害,让他那么张狂。”逮满春听得极为痛快,大声叫好。
“静观其变吧。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两个字,静守!”李满江用两个字结束了自己两个人这一次对话。
房德坤心底下很忐忑。
因为下午的时候,省政法委书记李治国居然亲自给他打电话,晚上要找他聊聊天,并且特意笑着声明,是私人聊天,这也让房德坤心下无比紧张起来,搞不清楚出了什么事情。
官场的人一般都很敏感,都很神经质,虽然都是省委常委,但他这个省会城市的市委书记终究还是比人家省政法委书记的常委身份低了半格,况且,真正令房德坤忌惮的不是李治国的身份,而是他背后的台子。他也是偶然间听人说起过,这位政法委书记的来历可不简单,他背后靠着的是一株好大的大树,虽然这株大树还达不到参天盖地的程度,但也足以让人仰视了。一想到这里,房德坤对李治国就更加忌惮了,也不知道他此番找自己,倒底想干什么。难道,是想拉自己上船?如果真是这样,那也未尝不是自己更上一层楼的契机。虽然现在自己已经五十岁出头了,年龄稍微有些偏大,但如果运作得当,还是有可能更进一步,成为真正的副省级领导的,比现在这个只是挂着一个省委常委的名字当然好得多了。
可是上了船,也就永远都下不来了,终身都要被打上那株大树一般的家族的烙印,一旦这艘船要是翻了,自己再高的位置也不可能独善其身,必定要跟着倒霉了,可不像现在,无论哪艘大船翻了都跟他无关。
一路上,带着不尽的猜测和复杂的延伸思考,房德坤已经来到了省宾馆。因为李治国家不在这里,所以办公厅临时在这里租了一个宾馆,解决住的问题。
到了总台让人通报了一下自己的名字,随后便跟着一个服务员进了电梯,不多时,已经来到了八楼的紧里侧的一个套间前面。
让房德坤没有想到的是,李治国居然只穿着一套睡衣,亲自到房门前来迎接他来了。
“你好,房书记,请进。”李治国向来严肃不苟言笑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来,态度很是亲切地把他让进了屋子里。
“你也好,李书记,能来您这里做客也是我的荣幸。”房德坤摆足了官场的寒喧礼仪,进了屋子,两个人在宽敞的厅里落座,服务员上来了茶水,悄然退了下去,现在,屋子里只剩下两个人了。
“也没什么事情,就是初来j省,晚上也没什么活动,我这个人也没什么其他的爱好,听说房书记象棋下得比较好,要是今天没什么事,咱们杀上两盘手谈几局?”李治国笑着说道,不由分说,已经从茶几下面拿出了一盒棋子,铺好棋纸,一一摆上棋子。
细细一看,那棋子居然每一个都是由整块的碧玉雕成的,玲珑剔透,绿意盈然,一看就是价值连城的货色。
房德坤心下吃了一惊,倒不是因为这棋子,他贵为省会城市的书记,什么市面没见过?只是对李治国居然邀请自己来下棋这番举动,实在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不过,手谈拉近距离,活跃气氛,也是不少官场中上位者喜欢用的手段之一了。
不得不说,李治国的棋下得确实不错,再加他是领导,房德坤也不好意思真的出手赢他,略一退让,结果就让李治国杀得溃不成军,左绌右支,眼见无法挽回败局,只能将棋子一推,摆手笑道,“李书记棋力高深,我实在不是对手。”房德坤推开棋子笑道,可是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李治国,如果不出意外,这种手谈的寒喧结束后,李治国应该进入正题了。
果然,李治国也推开了棋子,呵呵一笑,“房书记这是有意相让,真实水平恐怕还在我之上了。”抬起头望着房德坤,“其实下棋如做人,我觉得,德坤书记的实际能力就如你的棋力一样,确实在现任官职所需的能力之上,只不过大概德坤书记一直韬光养晦,所以至今还停留在这个市委书记的职位之上罢了,这确实有些屈才了。”李治国抬头望着房德坤,眼里颇有深意地微微一笑说道。
房德坤的一颗心登时扑嗵嗵剧烈跳起来,戏肉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