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秋桐倒是并没有着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望着他,神色逐渐严肃起来,同时眼里射出了不加掩饰的欣赏神色。
他从桌子上拿起了一个厚厚的档案袋,从里面抽出了一叠资料,边翻阅着,边不急不缓地念了起来。
“梁辰,j省卫城县西艾乡合力村人,十岁时父母双亡,被村里一位叫贺强的中年男子收养。贺强,曾经服役于最出名的国际佣兵组织暴风佣兵公司,退役后隐居山村,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是他教会了你十二岁就拥有了杀人的本事,十三岁时,就加入了暴风佣兵公司,成为了暴风佣兵公司年纪最小的一名佣兵。十四岁时,你受雇于某国,与自己的战友进入阿富汗战场搜索某组织的一个头目,结果遭遇四百人伏击。整个精锐小队五十八人,只有你一个人活着逃出了那个死亡陷阱,并且还生擒了那个头目回来,从此在国际佣兵界一炮打响,被喻为未来的佣兵之星。可以说,你就是为战争而生的人形机器。
事实上,你也确实成为了佣兵之星。从十四岁时开始,每年寒假或是暑假期间,你都会接受相应的任务,或是茫茫的沙漠之中,或是非洲的大草原上,或是浩无人烟的热带雨林之中,你总共出了二十七次任务,没有一次失手,无论敌人多少,都能大胜而归,正因为你如此辉煌的战绩,所以,你也成为了佣兵界的神话、传说一般的人物。
只可惜,二十岁那年,哦,也就是去年,你突然间便放弃了一切,散尽家财给了自己曾经的袍泽兄弟,而后,玩起了人间蒸发,彻底消失不见了。这也让那些佣兵界的人们扼腕叹息一个本应该至少还能绽放十年的天才少年佣兵,现在居然主动放弃了这一切。但更令他们大惑不解的是,倒底,出了什么事情,让他不想再出现在这个公众的视野当中了呢?我对此,也深深地表示疑惑。”
说到这里,秋桐合上了手里的文件夹子,抬头望向了梁辰,眼神里同样有着一丝说不出的好奇来。
梁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眯了眯眼睛,“或许,他不喜欢那种血腥杀戳的生活,只是想换一种活法儿而已。毕竟,对他来说,人生还只是刚刚开了个头而已,他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
“哦,这位被喻于死亡战神的佣兵名星看起来好像真的很厌倦了这种生活。可真要是这样的话,为什么这个佣兵什么不好选择,他可以去旅游,走遍世界各地、名山大川,看遍各国的美女,最后买一个小海岛定居下来,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该有多好?又何必非回到这个发展中国家来,回到一个欠发达的东北省会城市,还在这里当起了一个黑道大哥呢?”秋桐抬眼望着他,眼里有一丝戏谑闪过,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好像是在讥讽,又好像是在猜测。
“这也是活着的一种方式,入世体验的一种方式而已,我倒是觉得并没有什么值得疑惑的。”梁辰语气有些发冷地道。
“啪啪啪……”秋桐抚掌大笑,“说得好,说得好,不为物喜,不为己悲,随心所欲,云风无形,梁辰,你实在是很达观。不过,你觉得,做为国家安全局特情处处长,在我知道了你的身份之后,知道了你是这样危险的一个人之后,我还会这样认为吗?”说到这儿,他的眼里突然间射出了针刺一般的光芒来,死死地盯着梁辰,身上威棱迸射,这一瞬间,他的整个人好像都突然间不断地高大起来,气势的威压下,像一座巍峨的大山,向着梁辰倾覆过来。
梁辰却是丝毫没为之所动,只是微微一哂,反倒略略后仰了一下,舒服地靠在了转椅里,“秋处长,你怎样认为那是你的事情,好像跟我并没什么关系。我没有犯法,也没有危害国家安全,你总不会以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把我抓起来吧?”他悠然说道。
他语气稍稍有些冷,已经将“秋大哥”改成了“秋处长”这个官称,摆明了是要与他拉开距离了。
秋桐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企图想看穿他的内心,只可惜,现在他只能看到梁辰眼里那丝慵懒且放松的笑意,其他的,什么都看不到。
冷冷地注视了他一会儿,秋桐突然间笑了,这一笑,如三月春风,和煦温暖,将刚才的威寒一扫而光,整个室内重新恢复了一片春天般的活泼氛围。
“你这个年轻人,还真是有趣。不过,我必须要承认,你是我所见过的最难缠的人,因为你无论何时何地,居然都能做到滴水漏,让人根本无法看破你的内心。”他指着梁辰大笑道。
梁辰眼里闪过了一丝冷意,不过脸上同样在笑,笑得比秋桐还灿烂,“呵呵,秋大哥过奖了,其实我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复杂。大概,只是心底无私天地宽吧。无论如何,也如你所说,我不过就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罢了。”
“你这个年轻人,简直比一个七十岁的老特工还要厉害。”秋桐似笑非笑地望着他说道,也不知道是赞扬还是贬抑。
“彼此彼此,我也觉得,秋大哥以三十岁出头的年纪就能坐到特情处处长的位置上,同样非同凡响。”梁辰原封不动地将这句话送还了回去。
如果从远处望过去,两个人谈笑风生,不时发出阵阵大笑,状甚愉悦,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多年的老友重逢把臂言欢呢。殊不知,两个年轻人却是在是时刻斗心机斗智慧玩手腕拼城腑,不过到现在为止,却拼了个旗鼓相当,也没分出个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