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辰之所以这样怀疑,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毕竟,李厚民虽然死了,但他留下了庞大的家产,要知道,他的轩域集团,那可是j省第一大集团,第一大上市公司,旗下的产业横跨近三十个行业,有着庞大无匹的产业链,虽然放眼全国,这个集团并不算很强,在诸多大集团中顶多处于中下游的位置,但在经济条件相对落后的j省,可以说,这绝对是一个庞然大物的商业帝国了。
也正因为如此,李想现在的处境就变得颇为奇妙起来。
因为她是李厚民唯一的孩子,所以,也是这庞大的产业的唯一合法继续人。可问题是,她现在虚岁才十六岁,周岁刚满十五岁,还根本未成年,这种情况下,如果谁要是得到了她的监护权,就不啻于暂时接管了李厚民生产的所有产业,这简直就是一座金山啊,所以,当这两口子出现在梁辰面前时,梁辰第一个生出的念头就是,他们想把媛媛领回去,未必就怀着什么好心。
当然,让梁辰对这他们的目的有些怀疑的原因是,李厚民前几天的丧事刚刚办过,是梁辰亲自主持的,亲朋友好友倒是来了不少,却从来没有见过这两口子,而现在他们突然间蹦出来要领走媛媛,搁谁身上谁都要起疑心的了。
更重要的是,他与李厚民相交莫逆,可以说是无话不谈,甚至连李厚民与王丽薇当年的往事,李厚民都曾经亲口对他说过,由此可见,对他的信赖到了什么程度。可是,从李厚民嘴里,他偏偏就从来没有听他说起来家乡还有一位亲叔叔,更有这么一位堂弟。并且,以李厚民今时今世的地位和权力,如果他想的话,这位堂弟现在也必定会有一番大作为的,却从来没听他提起过,这倒是一件怪事了。
梁辰沉默不语,只是细心地观察着李厚坤,而李厚坤两口子则是在那里哭得呜哩啦的,把一盒纸巾都用完了,那眼泪犹自还滔滔不绝的,不见有半点止歇的感觉,梁辰真怀疑他们这么继续哭下去,会不会脱水?!
哭了半晌,见梁辰也没来劝阻,李厚坤只好有些尴尬地自己止住了痛泣,抬起头来,重新戴上了眼镜,眼睛则被擦得一片红肿,看样子刚才真是卖力气哭了。
“梁先生,您看,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把媛媛领回去?毕竟,媛媛在这里已经打扰了您好长时间了。”李厚坤不时抽嗒一两下,抬起头来望着梁辰说道,锃亮的眼镜片儿后面,有着狡黠的神色一闪而掠。
“呵呵,随时都可以。”梁辰笑了笑说道。
李厚坤登时眼里掠过了一丝狂喜的神色,却强自压了下去,不过,这种惊喜来得太过突然,以至于,他压都有些压不住了,眼角眉梢尽是喜意。
他原以为,这会是一场艰苦的拉锯战,却没有想到,居然这样轻松地便达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要是不喜那才是怪事了。
旁边还在抽泣的徐铭铭哭声也登时戛然而止,一下就抬起头来,声音都颤了,“你,你说的是真的?”她看来也是个没什么城腑的女人,登时藏不住心事,一下就暴露出来,被恼怒无比的李厚坤在下面狠狠地踢了一脚,才吃痛回过神来,慌忙再次拿起纸巾掩住了口鼻,继续哭去了。
这一切,梁辰都看在眼里,厌恶地皱了皱眉头,却没说别的,只是深吸了口气,“不过,这种事情,我说了不算,要看媛媛自己的意思了。如果她非要在我这里不走,我也没有办法。当然,如果她愿意跟你们走,我也不反对。”梁辰缓缓道。
“那是,那是,不如,梁先生您先让媛媛出来我们见一面好不好?多年未见了,我也着实想念我的这个好侄女。”李厚坤心底狂喜,却是极力掩饰。
“她现在受到的打击很沉重,恐怕不方便过来。如果你真是她的亲叔叔,那应该去看看她才是了。”梁辰厌恶之感更浓,这个李厚坤,怎么连半点人情事故都不懂呢?就算起了贼心,也不至于表现得这么明显,连最基本的样子都免得做了吧?这还是在自己这里,如果李想真要被他们领回去了,那会是一个什么结果?
想一想,梁辰都觉得无奈。
“啊……是是是,梁先生说得对,您看,您看,我这都急糊涂了。”李厚坤赶紧站了起来,一拉自己的老婆徐铭铭,点头哈腰地说道,好像现在最紧迫的事情不是去看李想,而是获得梁辰的信任似的。
梁辰暗自里摇了摇头,无论如何,也不可以把李想交到这对别有用心夫妇的手上了,否则,那简直就是对李想的犯罪。
不过,对于他们的这种人,梁辰还真不好直接用暴力手段直接驱逐,毕竟,人家可是李想的亲叔叔,这是肯定差不了的,也绝对不敢欺骗梁辰的,只要这种血缘关系在这里摆着,梁辰就算与李想的关系再近,也比不过人家了。
李想就住对面的一间宽大的老营房里。
因为新建的宿舍楼潮气比较大,所以一直没有住人,况且李想现在整天神情恍惚的,住得太高,梁辰也怕她一时想不开,身边人再看不住,出个什么意外,那可是他一辈子的痛了。
几个人向外走着,梁辰悠然负手走在前面,李厚坤两口子则走在后面,眼珠子叽哩骨碌地乱转,不时地低声说两句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李大哥,上些日子李董事长的丧事上,怎么没有见到你们李家人呢?”走在前面的梁辰突然间就问了一句道,李厚坤两口子登时瞠目结舌,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