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样才能相信?”梁辰握着拳,死死地盯着吉阿婆问道。他已经被她折磨得几乎要快要疯掉了。
“除非,你能向这个世界证明,你死了,与你身外的世界彻底断绝关系,甘心地与莎莎度过这平安的一生。”吉阿婆盯着他的眼睛,半晌后,缓缓地说出了这句话来。
“现在这个世界资讯如此发达,你真以为,这样做,能瞒得过所有的人吗?”梁辰眯起了眼,冷冷地望着她问道。
“只要我想,就能做到。吉家,这点力量还是有的。”吉阿婆挑了挑灰白的长眉,冷冷地道。
“好,可以。”梁辰咬了咬牙,狠狠地点了点头,为了莎莎,他不惜把这一切全都豁出去了。
“那你现在就服下这颗假死的药丸吧,然后,你的徒弟会向整个世界证明,你死了。”吉阿婆摊开了手掌,一颗如龙眼般的红色药丸就在她的掌心中微微地滚动着,散发出了一种腥膻的气味来。
梁辰颤着手去,用两根指头拈起了那粒药丸,心底下一阵阵地颤抖着,现在,只要将这颗药丸放进嘴里,整个世界就会离自己远去了,自己,真的甘心能放弃这一切吗?还有,自己父母的生死大仇,又有谁来报?
一想到这里,他的心下便是无法言喻的剧痛,仿佛要碎裂成一千块,一万块般。
“怎么?你不想服下去了?呵呵,那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否则的话,等你服下这颗药丸后,所有的一切都将离你远去,就算你再不甘心也要安于以后的生活了。”吉阿婆的声音飘飘荡荡,明明她离得很近,可是她的声音却好像离自己那样遥远,遥远得好像从地狱中传来一般,听上去那样恐怖,带着一种黑色的雾幛与尘纱,缓缓地,向着他兜头罩下,隔绝了亮蓝的天空与明艳的阳光。
“不,姥姥,不要这样做,我求您,求您!”此刻,一声尖厉的哭声传来,转头一看,头上正缠着块花布的刘莎莎抱着一个小小的襁褓,拼了命地冲了过来,她的脸色极度苍白,身体极为虚弱,仿佛风一吹便要倒下去似的。
毕竟,她刚刚生产完才不过三天的时间,普通人家的女人现在还在坐月子,而她却顶着凛厉的山风冲上山来,只为了给她的男人求情。
哭泣声中,她已经冲上山来,一下便跪在了吉阿婆的身畔,抱着那个小小的孩子,跪倒在那里,大哭说道。
晶莹的泪水沿着她细瓷般白嫩的脸庞流淌而来,那哀哀欲绝的样子就算再铁石心肠的人一看上去也有着说不出的心疼。
“莎莎,你怎么来了?你还在坐月子,这里山风大,你赶紧回去,姥姥会解决好这边所有的事情。听话!”吉阿婆一见刘莎莎跑过来抱着孩子跪在那里,登时心中便是一痛,赶紧伸出手去扶着她,嘴里心疼地说道。
“不,姥姥,你放过他吧,我情愿一辈子陪在您身边,宁愿守着儿子过完这一生,只要他好,我就开心了,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求您,放了他。他是一头本应该翱翔在天空中的龙,您非要生生地折断他的翅膀让他如蛇般一般趴伏在地上,这对他来说是不公平的。就像是一朵本应该怒放在野外的鲜花儿,你却非要把他硬生生地困囿在温室之中圈养,这太残忍了,姥姥,您不要这样做,好不好?莎莎求您了,求您了……”刘莎莎抱着孩子,大哭着向着吉阿婆磕起了头,白晰的额头在坚硬的山石上磕破了皮,鲜血的血流淌出来,淌在她的额角,直流在她的脖颈,望上去触目惊心。
“莎莎,你这个孩子,怎么如此不听话?姥姥是在为你的未来考虑,正是想让他别那么早死,为了你们未来的真正幸福,才决定这样做的!”吉阿婆无比心痛地颤着手抚摸她的脸庞,拼命地想要拽起她。
身畔,梁辰也早已经如一阵风般地掠了过来,一把便轻刘莎莎轻轻地抱起,如同抱着一个孩子般,望着她流血的额角,心痛如割。
“傻丫头,我这是自己心甘情愿要这样做的,不是阿婆逼着我的。事实上,我也早就想陪着你,陪着你和儿子,好好地度过我们余下的半生了。阿婆说得对,这个世界上真正的幸福不是风急浪险,而是宁静之中的平淡。真水无香,真爱无言,真正的幸福只与宁静有关了。所以,我决定,留下来陪你。”梁辰颤着手轻轻地擦去了她额角的鲜血,心痛地说道。
“辰,辰,你这傻家伙,不要为我这样做。你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你还有大仇未报,你还有好多亲如手足的兄弟等着你回去带领他们向前奋进,你有太多太多的责任和义务需要担负,不应该为了我一个平凡而普通的女子耽误这一切啊!”刘莎莎一手抱着孩子,一手将梁辰的大掌摁在脸上,泪水止不住地往外涌,一滴滴地沿着尖尖的下颌滴了下去,直滴到了孩子的小被子上,瞬间已经打湿了一片。
“莎莎,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能和你们母子重逢,这就够了。其实,外面的世界虽然很精彩,但这一切实在让人太累了,我也不想再这样累下去了。就让我们身外的一切都随风而去吧,从现在开始,只有你我,只有儿子。来,让我看看你,莎莎,你丰腴了,应该减减肥了。”梁辰擦去了她脸上的血迹,轻抚着她的下颌,勉强露出了一个微笑,开了个小小的玩笑。
可刘莎莎分明能够看得出他眼里的一丝落寞与牵挂,还有一丝大仇未报那切齿的不甘,只不过,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