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虞占元大吃一惊,刚想说什么,却被汪海全冷冷地回头望了一眼,所有想说的话被硬生生地瞪回到肚子里去。
五把枪指着梁辰,梁辰无法再动,事实上,他也一直没有动,只是静静地垂手站在那里,脸上的神色逐渐恢复了平静,只是静静地望着汪海全。
“带下去。”汪海全挥了挥手,有些疲惫地说道。
几个人押着梁辰便走,至始至终,梁辰并没有说话,只是将走远时,回过头来望向了汪海全一眼,而恰于此时,汪海全正回头望着他,眼神依旧平静,古井无波。
“这个小辰子,唉,我早就说过,老大怎么会轻易相信别人对他的这几个兄弟的指控呢?这下可好了,老大居然连说放的机会都没有给他,这下完了,真的完了。”虞占元心底苍凉如水,恨不能跌足长叹。他真后悔,为什么鬼迷了心窍信了梁辰的话,要带梁辰来见汪海全。现在可倒好,这小子身陷囹圄,估计是要够呛了。就算会长真能看在他的面子上网开一面,但以后梁辰还想在暗秩序中混,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了。
“你是不是想替他求情?”汪海全重新闭上了眼睛,略有些干枯老瘦的手指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座椅的扶手,淡淡地向身后的虞占元问道。
虞占元艰难地咽了口唾沫,长喘了几口大气,“是。”
“为什么?”汪海全继续问道,但这一句“为什么”却包含着太多的讯息,虞占元跟了他多年,又岂能不懂?
“大哥,您真的想听?”虞占元咬了咬牙,说道。
“为什么不呢?”汪海全淡淡一笑道。
“好,你让我说我就说。第一,老二老三老四他们这些年,实在太不像话了,贩毒、逼良为娼,这已经违背了您当初定下的规矩,违反了总盟的会规,带坏了总盟的风气,我看不下去,想搞他们。第二,尤其是某些人,现在居然还跟境外的某些分裂组织暗中眉来眼去,勾勾搭搭,具体是谁我不想说,但我知道您肯定清楚,他们这样做,简直就是在玩火,是在陷总盟于不义。原本国家就看我们如眼中钉、肉中刺,早就想拔掉我们了,现在他们还这么干,这分明就是变相地把我们总盟往火坑里推,迟早有一天惹毛了国家,大家全都玩儿完,总盟更会灰飞烟灭,不复存在,可惜了您一生的心血和无数死去的兄弟打拼的江山。第三,梁辰这孩子很优秀,是块成大器的材料,他正义、善良,而且讲义气,守规矩,就算最挑剔的人也对他的江湖操守无可质疑,这样优秀的人才,如果杀之是对总盟巨大的损失。第四,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受我指使,跟他本身没有半点关系。所以,大哥,你要罚就罚我,哪怕杀我我也毫无怨言,只求你放这孩子一马,给他一个机会。总盟,现在真的需要这样的人才!”说到这里,虞占元已经激动起来,一步跨到了汪海全的身前,“扑嗵”一声便跪倒下来,“大哥,我求你,放了他!”
汪海全静静地望着虞占元,好半晌,才叹了口气,“占元,你还是当年的那个性子,毛躁,但是讲义气,爱护晚辈,一点都没有变。这也是我最看中也欣赏你的一点。”
虞占元一怔,有些不明白这句没头没脑的夸奖是从何而来,不过这句夸奖也让他看到了一丝琢磨不定的光明,“大哥,那就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小辰子吧!”最后一句话,他鼻子一酸,几乎带出了哭腔来。这一生,除去父母之外,他只跪过两次。一次是当初兄弟六人结拜的时候,一次便是现在了。而最小的老六,也就是梁子恒的父亲梁满玉,已经死了,就死在老二赵满堂的手中。
一想到这里,心酸、痛苦、委屈,全都涌上了心头,他的眼眶红了。一只略有些冰冷的手伸了过来,帮他擦去了夺眶而出的泪水,抬头,是汪海全那已经温和下来的目光。
“小元子,你还能哭,还有感情,真是很难得。”汪海全叹息着说道,不过,随后他的目光便凌厉了起来,举起手来,劈手就是一个耳光扇了过去,“啪”的一声打在了虞占元的脸上,“可是,你糊涂啊!”
“我,我怎么糊涂了?”虞占元跪在那里,捂着脸孔怔怔地望着汪海全,有些不知所措。
“你糊涂在不该这么早就帮梁辰造势发动,应该让他潜龙于渊,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锋芒毕露。你糊涂在过早地让梁辰竖立了这么多的敌人,把老二老三老四全都得罪了,他如果想在总盟出头,又谈何容易?你糊涂在居然帮助梁辰来走我这趟钢丝,却不知道如果不成,会陷梁辰于多大的危机之中。占元啊,难道梁辰年轻气胜一腔锐气也影响到你了么?你的江湖阅历哪里去了?让狗吃了?”汪海全指着虞占元痛斥道,眼里满是怒其不争的恨意。
“啊?大哥,您这是,啥意思?”虞占元再次怔住了,有些发傻地望着会长,不知所措。但依稀间,心下泛起了一丝狂喜,原来,刚才大哥都是在做样子?
“唉,你啊,七十岁的人了,脑子怎么和榆木疙瘩一样。比起梁辰来,你还真是差得远了。”汪海全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站起来说话。虞占元赶紧站起来,去推他的轮椅,沿着湖畔漫步。
“小元子,你当这些年老二老三老四他们所做的事情我不知道么?我都知道。可是,我真的狠不下这颗心来去绝情地做某些事情。以至于,现在他们逐渐坐大,我想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