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袭阳见自己爹失态的样子,忙说道:“爹爹莫急,先问下什么事儿再说。”
被女儿一提醒,方左卿回神了,忙问道:“对对,快说,通判大人传我何事?”
那差役说道:“具体什么事儿小的也不大清楚。只听来人说是桑先生,哦,对,就是桑梓远先生被县尉厅的人下了大牢,还受了刑,引起了城中读书人的愤慨,纷纷聚在通判厅前要个说法。”
“什么?!”
还没等方左卿惊呼,方袭阳就大叫了起来,“你说什么?瑶……桑先生被下狱了?还受刑了?怎么可能?!”
那差役摸着后脑勺说道:“二姑娘,小的也不清楚。只是通判厅来的差役就是这么说得。现在传唤大老爷前去也就是问个话吧。”
方左卿一听这话,眉头不但没有松开来,反而皱得更紧了。杨涵瑶到底在搞什么鬼,怎么会被人抓进大牢去?
还有被人抓进去了,怎么不派人先来通知他?还是事出突然?到底做了何事,居然还要刑法上身?
再有那些读书人是怎么回事?自古以来,也只有秦始皇做得出焚书坑儒的事来,后面的历朝历代对于读书人聚众闹事都是很忌惮得。
也就说今天这事儿可大可小,人虽不是他抓得,是县尉厅抓得,可他作为一县之长说这事不关他的事这话说得出口么?他是难逃其咎。
现在想这些也没用了,看在自己往日为官还算清廉的份上,祈祷下上官能对自己网开一面,口头做个小小警告吧。
担心完了这些,方左卿又开始担心杨涵瑶了。想起那丫头的性子,方左卿不禁摇头。
那丫头虽说看着长袖善舞,很是圆滑。可方左卿人老成精,怎么可能看不出杨涵瑶骨子里的倔强。
顺便他又脑补了下,杨涵瑶这是体谅他这个做知县的难处。心头浮上一丝感动,以那个丫头的聪明劲,其中的厉害关系定是能想到得。
自己女儿在跟她在一起几个月,这人情世故上已大有长进。这样聪明的人,怎能想不到一个县衙里人际关系的复杂?
受刑了?一向老好人的方左卿想到这里,脸色也变得阴沉了起来,他想了想说道:“去把本官的官服拿来。”
“是,大老爷。”
“爹,我也要去!”方袭阳现在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在屋里团团转着,“也不知涵瑶怎么样了,她才十岁又生得单薄,哪经得起牢里的刑法?不行,我也得去看看!杏儿,杏儿!”
方袭阳扯开嗓子大喊着,方左卿忙制止到:“不行,你不能去!”
“姑娘,您喊我?”杏儿跑进来问道。
方袭阳没先问她老爹,反而对杏儿说道:“快,去屋里把我的男装拿来,对了,把披风也带上。”
“姑娘,您这是……”
“哎呀!”方袭阳一跺脚,“你问这么多作甚?让你去就快去!”
“嗳,嗳嗳,我知道了,姑娘!”杏儿见自家主人发脾气了,赶忙转身朝方袭阳的闺阁跑去。
方袭阳见杏儿去了,这才转身对方左卿福了福身说道:“爹,瑶儿妹妹可是我的闺蜜,现下她遭此劫难,我若不去还算什么好友?”
见方左卿要说话,方袭阳赶忙又抢在前头说道:“爹,您放心。女儿我现在也不是那个懵懂不懂事之人。我换上男装,装作爹爹的随从,绝不在堂上说一句话,如何?”
“这……”方左卿为难了,方袭阳的话儿在理。如果换成自己,自己肯定也会去得,若不去,以后女儿见了杨涵瑶如何自处?
“老爷,让阳儿去吧!”正当他为难时,一个清脆有劲的女声传来,来人正是方左卿的正妻,方袭阳的娘亲曹氏!
曹氏走到方左卿跟前,福了福身说道:“这孩子脾性老爷还不清楚么?难得有个知冷知热的朋友,若老爷您不让她去,估计这孩子闹着脾气都能憋出病来。”
她顿了下,又继续说道:“再说涵瑶那孩子看着就是个好得。老爷,若没涵瑶那孩子,咱女儿如今哪有这么懂事?更别提读书写字了!”
她微微叹息了一声,说道:“那是个可怜孩子,自幼失怙,脾气也是个倔得。她若不是为老爷着想,早可来求助老爷,可她却没有来……”
曹氏微微摇着头,“这孩子懂事地让人心疼呀!阳儿与她交好,她人长得乖巧,学问又好,我也是把她当成女儿看得,老爷,让阳儿去吧。”
方袭阳意外地看了一眼自己母亲。虽说母亲不反对自己与杨涵瑶往来,甚至是鼓励得。可她实在没想到母亲对杨涵瑶的评价居然这么高,当即高兴地说道:“还是娘最明理了!”
曹氏嗤笑一声,上前走了几步,拈着帕子的手在方袭阳的脑门上点了几下,笑骂道:“小马屁精!!”
方左卿见此也不好再反对,再者这娘俩说得也都有道理,而自己对杨涵瑶自然心里也很感激得,因此点头说道:“好吧。不过在朝堂上你可不能出声,否则很可能害了那丫头,知道吗?”
方袭阳用力地点着头,保证着自己绝不出声,方左卿这才放下心来。
俗话说知女莫若父,方袭阳的火爆性子他这个当爹得最是清楚不过,他可不想袭阳在公堂上大闹,那样可就糟了。
这个时候杏儿也拿了衣服过来了,还很好心地拿上了杨涵瑶送给方袭阳的特制桃花粉。
方袭阳进了后面的小间,快速地换上衣服,杏儿又麻利地给方袭阳做了一番乔装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