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和珍珠也面面相觑,低声在我耳边问,”小主,这……怎么办……?”
我用帕子狠狠抹一把额上的汗,想着如昭仪那张阴冷的脸,我无论如何不敢就真的这样回去了,仰头看一看已到树梢上的太阳,好在已是初冬了,倒也不热,于是我向珍珠琥珀点点头,也不说什么,只去那太阳照得最多的地方站着。
珍珠琥珀不明白我要干什么,不解的对看一眼后,也不敢问,只好跟着站在我身后,我深吸一口气,怀着满腔的惊惧,只盼着如昭仪赶快现身,是杀是刮,都比让我忐忑不安的在这儿陵迟受罪的好。
飞霞殿的宫人们进进出出,经过我身边时,无不是冷脸冷面,再没有个好声气儿给我,我心中羞愤,真恨不得掉头就走,是生是死也只由她去,我差点儿就这样做了,倒是琥珀老成,她轻轻一牵我的袖子,不露痕迹的向我摇着头。
我只好死命忍着不让眼里的泪流下来,然而我昨儿被慕如风折腾半夜,下半夜时又睡得不安稳,外加一早儿就忙着起来去坤宁宫,此时又饥又饿,虽是下死命的强撑着,却到底撑不下去,只觉得眼前一黑,身子就软了下去,转瞬间,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恍惚中,是无尽的黑暗,四周茫然无际,我努力的伸手四处触摸,奈何空空如也,我又害怕又焦急,情不自禁”啊”的叫了出来,身子一挺,只听”砰”的一声,我的额头不知撞在了哪里,随即又是”唉哟,咣当……”声,响成了一团。
睁开眼睛看时,就见一个小宫女正捂个额头呻吟,她脚下是犹自滴溜乱转的青色小碗,有深褐色的汁液泼洒了满地,空气中,分明是极刺鼻的药味儿。
床边上,如昭仪正满脸恨意的坐着,见我醒来,她的眼内分明生出了两把刀子般的,直刺在我的脸上。
我仿佛是寒冬腊月里被兜头淋下一盆冰水来,连身在哪里也不敢分辨,慌忙的滚身下床,扑通跪倒,”昭仪娘娘……。”
如昭仪见我这样,她一甩手里的帕子,冷冷的”哼”一声,语气冷寒如冰的道,”龚答应,你从坤宁宫受训回来,不好生回你的落霞殿歇着,却跑来我的飞霞殿门口晕过去,你什么意思?”
她的话语里分明带着问罪的意思,我心里发慌,却又哪里敢说是因为怕她,所以不敢先回落霞殿呢,强定一定心神,我挤出丝笑来,”娘娘是紫云宫主位,嫔妾从坤宁宫回来,第一件事理当是来给娘娘您请安,只是没有想到娘娘却尚未回来,嫔妾想着等一等娘娘,不想这身子不争气,竟就晕了过去,倒要劳烦娘娘来费心照料,嫔妾实在该死。”
我这话说得无比谦卑,却见如昭仪的脸变得更冷,她阴阴一阵冷笑,”我看不是吧,你在我宫室门前做出这等模样来,分明是要让宫里的人都以为我把你给怎么着了,回头传去太后和皇上的耳朵里,好让他们责罚于我,龚答应,你好狠毒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