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说实话,柏子仁并不觉得自己再去救杜茯苓有什么意义……这个少年的头上的青光和黑光预示着不管他如何干预,他都会在成年前死去。柏子仁不相信杜茯苓是自己干了什么坏事才遭了这样的报应,可是这些报应既然落在他头上,就说明这些坏事肯定不是普普通通就能被抵消的。这是他的命数,就算是柏子仁也无法改变。
想到这儿,下意识地看了眼身旁这个刚刚成为他同桌,却似乎要很快就要和他说再见的少年,柏子仁侧过头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那个从刚刚起就一直死死盯着黑板的少年忽然面无表情地递过来一张小纸条。
“不要和我说话,好好听课。”
“……”
即使只是写在纸上的文字,却也能感受到对方那种不太高兴的语气,柏子仁看了眼一本正经盯着黑板,好像丝毫都没有被他干扰到的杜茯苓,抬起笔在纸上写了个“哦。”
“……”
见状皱了皱眉,杜茯苓面无表情将目光收回,貌似专心地盯着黑板,可是心里却咚咚咚跳个不停,仿佛刚刚自己出糗的那一幕还在眼前似的尴尬。
他没有想到这家伙居然是和自己同班的,更没有想到这家伙居然是自己的同桌……明明刚刚在路上,他还考虑着以后在见到这个人的时候,要和他说声谢谢,可是真正看到他之后,杜茯苓除了耳朵都快红了,竟然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等待会儿下课……我一定要和他说声谢谢。
在心里这么打算着,今年还只有十二岁,还没有预料到自己之后半辈子就会因为这声谢谢被彻底套牢的杜茯苓就这么单纯地继续听起课来。
下课的铃声轻轻响起,全班所有人站起来拖着嗓子说了声老师再见,上了一天课很是疲惫的陈芬芳捏了捏自己这几天莫名有些疼痛的后颈,清清嗓子冲坐在教室后面的杜茯苓道,
“杜茯苓,下节课是体育课,你不用上,你和我到我办公室里来一下。”
教室里的除了柏子仁的其他人在下课铃响之后便已经陆陆续续地走出教室,追逐着往操场走去,杜茯苓见状疑惑看了眼身旁一动不动的柏子仁,终是点了点头,和陈芬芳一起走出了教室。
“坐在你旁边的那个同学是柏子仁。”
打开年级老师办公室的门,缓步走到自己的办公桌上坐下,陈芬芳看着面前站着的苍白少年,淡淡开口道,
“他是个智障儿,所以智力有一定的问题。虽然据他母亲说,他现在已经好转了,但是开学到目前为止,我既不和班上的其他同学交流沟通,而且还表现出了一定精神异常的表现,比如说对着空气自言自语之类的……”
“……”
闻言错愕的抬起头,杜茯苓被陈芬芳的这通话弄得措手不及,怎么可能……那个会一本正经开他
玩笑,说话逻辑清晰的人是个智障儿?他如果是智障儿,那这世上的人不都成了傻子了吗……
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杜茯苓没有注意到面前的陈芬芳的表情,而陈芬芳显然也误解了杜茯苓一脸吃惊的意思。于是她又开口道,
“他虽然有智力问题,但是学校因为考虑到影响,也不能拒绝他的入学……你以后既然和他同桌,如果他表现出任何的攻击性,请一定先和老师说好吗?毕竟老师也要保证其他同学的安全……你也不要和他说话了,能躲远点就远点吧,毕竟这种事也很麻烦的……”
“……”
闻言沉默不语,杜茯苓看着面前一脸和蔼表情的女老师,耳朵里听着她温柔和煦的话语,只觉得她说的话怎么听起来怎么不顺耳……什么叫能躲远点就躲远点,这种事也很麻烦的,恐怕在这个老师眼里……自己这种人也是该躲远点,很麻烦的那种学生吧……
想到这儿脸就沉了下来,从小就心思敏感的杜茯苓也没有搭理陈芬芳说的话,自顾自地低着头不知道在想写什么,而陈芬芳显然误解了他沉默的原因,只当他可能是被吓到了,便只顾自地开始和杜茯苓介绍着班里的情况。
毕竟,柏子仁和杜茯苓这两个学生,相比较起来,她还是更愿意对杜茯苓耐心些,柏子仁的妈妈她前几天见过,那不过是一个畏手畏脚的农村妇女,走进办公室的时候脸色蜡黄,一看就大病未愈,而且来见她这个儿子的班主任,居然连一意思意思的东西都不带……也真是笑话了。而杜茯苓的家里就不一样了,整个y市谁不知道他爸爸妈妈的名字,自己要是真搭上他们家的关系,说不定评个高级职称都有希望了啊……
这么想着,陈芬芳就忍不住笑的越发和善,一节体育课匆匆过去,她看了眼走廊上奔跑过去的学生,冲面前的杜茯苓道,
“来,我带你再去教室给大家介绍一下……他们现在正好刚下课。”
“……”
闻言,一声不吭地跟着陈芬芳往教室那边走,杜茯苓面无表情地看着走在前面的女老师,心里忽然觉得这个学上的没劲透了……再想到自己离开教室的时候,那个孤零零坐在教室里的少年,心里更是堵的慌。
而就在他这么想着,缓缓走到教室门口时,却忽然听见一个男孩大声嚷嚷的声音从教室里传来,伴随着班里人喧闹的议论声,杜茯苓一走进教室,便看到一个虎头虎脑的小胖子站在柏子仁的书桌前,边哭边大喊道,
“是不是你把我的钱偷走了!你给我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