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定主意要解救老屠。疯花子虽然是个厉害到让提督师兄都头疼的人,但是事在人为。救人的时候是我去偷袭他,又不是他来偷袭我。只要准备好了,我未必不能跟他一试身手。再说了。疯花子为恶一辈子,一大把年纪还能活着已经算是老天不长眼了。那糟老头儿的幸运也该挥霍尽了吧,世道人心,我不信他还能蹦跶几天。
雪梨继续讲述当晚的情形。她擦了擦眼角说:“老屠刚跟我交代完这些,疯花子就到了。他直接把半空中的圆盘抢过去,万鬼压山的阵法立刻就停了下来。疯花子露面的时候,手里得意洋洋的掂着那个圆盘,对老屠说:我的好徒弟,十几年不见,你怎么混成这副惨样?老屠吓坏了,往后退了两步,挡在我的面前说:你是怎么追过来的?”
是啊。我也在纳闷这个问题,疯花子到底是怎么追上来的?我竖直了耳朵听着。
“疯花子举起手里的圆盘说:当年你偷了我的宝贝就消失了,让为师好找啊!你知道这个宝贝对我有多重要吗……不过还好,这十几年间我恰好没有使用这个宝贝的机会。但是最近不一样了。百年一遇的机会终于让我等到,我正愁着没有这个宝贝怎么办呢!偏偏就在这个时候,你激活了宝贝,而且大肆的使用。真是老天有眼,要帮助我疯花子成就大事啊。”
我惊道:“疯花子追过来,是因为老屠使用了圆盘?”
雪梨点头,“嗯。应该是这样的。”
我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要知道自打老屠偷了圆盘后,十几年间一直沉寂无声。但是从体育场到昨天的出事地点,在短短十几个小时的时间里,老屠先后使用了两次神秘圆盘。就是这两次突然的使用,引来了猎狗一般的疯花子。
而老屠的这两次使用,第一次是他冒险考校我,拼死也要从我手里抢回雪梨。虽然以失败告终,但一番苦心得到了我的认可,也得到了雪梨的原谅。第二次使用,则是直接为了雪梨能早一步逃出困境。
老屠曾经说过。他当初的一身能耐被疯花子报废殆尽,现如今能力有限,万鬼压山是他压箱底的功夫。看来为了雪梨,老屠真的是倾尽所有,不惜一切的拿老底儿在拼!
我望着雪梨,不由感慨,她真是个幸运的女妖!世上有几个女人能享有这一切?
想到这些,我不由一声叹息。
雪梨继续讲着:“疯花子说:我正在终南城守株待兔呢,没想到我等的‘兔子’没来,你这只兔妖来了,真是一个意外之喜!我顺着宝贝被激活的方向就追了过来,追到那个地方时,可惜已经你离开。说起来,我们不愧是师徒一场,就是心有灵犀。我正愁不知道该去哪儿找你呢,结果你这边再次激活了宝贝。真要感谢老天相助啊,你藏了十几年,终于被我逮了个正着!”
“老屠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听疯花子说完那些之后,突然往地上一跪。然后跪着往前走了几步,对着疯花子磕了三个响头。老屠说:师父,弟子知错了,你就原谅了弟子吧!当初是弟子不懂事,一时起了歪心思偷了你的宝贝。今天弟子把宝贝双手奉上,我也乖乖的跟你走!以后你还是我师父,我还是你徒弟,我会继续像儿子一样孝敬你服侍你!”
我听到这一幕暗暗点头,老屠不是迂腐的人,向疯花子认错服软,应该是他在以退为进。他做过那么多年坏人,恐怕对于屈膝拜服这种行为,根本没什么心理障碍。听听他这番话说的,就好像不是被疯花子捉住,而是自己上门负荆请罪一样。
雪梨说:“疯花子见了这一幕,微笑着看着老屠,没有说什么,走到老屠跟前挥起一拳,直接就给他打蒙了,然后说:这都是为师教你的,你还敢拿来对付我?说完之后,就把老屠扛在肩上,然后他突然看了我一眼,问我是什么人。”
“我想着老屠的一片苦心,就没敢乱来,于是按照老屠教的那样说了。疯花子一听笑了,说:看来我这徒弟还是原来那副德性,不过他是从哪儿劫来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娃?他看着我犹豫了一会儿,然后摇摇头说:算了,去终南城办正事要紧,带个女娃太累赘……说完对我一阵挤眉弄眼,然后转身离开。他扛着老屠,很快就不见了。”
我把雪梨讲述的情况和我知道的拼凑在一起,终于理清了事情的脉络。同时也找到了疯花子没有发现我的原因。
在老屠使出万鬼压山的时候,小伙子透过渐渐变淡的雾气,隐约看到小山后的“蘑菇云”。这时,我已经被打蒙了扔进车里,随着车子正在移动。再等疯花子解决了老屠,扛起来走的时候,估计劫走我的车已经开出去很远了。
当时雾气虽然已经变薄,但是以疯花子的能耐,不可能看不出雾气中藏有古怪。
但是另一方面,疯花子毕竟是抱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心,趁乱拿回了宝贝圆盘,捉住了叛逃十几年的徒弟,对他来说这已经足够了。他又着急去终南城“守株待兔”,连老屠“劫来的”美女都放过了,就更没有闲心去查看雾气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了。尽团肠血。
这样算起来,先是李寂弄的那场雾气,然后是那短暂的时间差……这一步又一步的,我真是好不容易才躲过了疯花子。有现在的这个结果,好像还得给李寂记上一功。
我不禁想象,如果疯花子当时看到了我,又会发生什么……他一定会认出我是半经门人,进而会劫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