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琴风半跪半蹲于地,歪着头斜眼兜着墙上的古怪字迹,只见有些字体长像酷似鸟兽鱼虫状,非但脚趾尖细、线条分明、点撇苍劲,而且勾折瘦削、横捺粗犷,看起来竟不像是用一种笔法篆刻而成。
从后墙左侧算起,第一列最上一个字似乎是有人用匕首刻意划上,字体的每一道划痕都是小巧隽秀、行迹窄轻的刻印,篆字的上首有三个倒排的“s”,两两间等隙均排,下底倒像是火焰暴吐的烈日,只不过少了几抹漂浮的云层。
第二个字酷似宽刀厚刃深凿的长鳍扁尾鱼状,只是鱼首宽胖、嘴大牙细,竟全不似他生平所见的鱼类种种。第三字极像是一只双翅生足的上古灵鸟,只是鸟羽细密、尾椎长大,却也非陆琴风自幼在天蝎老伯处翻阅古书所见的诸多古灵鸟的一种……陆琴风从上到下,从左至右,仔仔细细地将满刻在墙的稀奇古怪、完全不知所谓的文字浏览一遍,最终却也没有一个认识的。
陆琴风心有不甘,续又倒着从右至左反序再看上一遍,当他再觉得没法认出一字半句时,终于泄气地趴伏墙壁,两手一对中指正好按在最右首最下的一个头顶冠宇的多足蜷蛇的两条纤细足趾上,只听“嚓嚓”两声异响,蛇身的两根足趾竟然被他按入壁内。
陆琴风心中一震,蓦然抬头,只见两只掌下已多了两个花生粒大小的窟窿。蛇足去了一双,反倒看起来顺眼多了,非但少了飞扬跋扈,更多了几分温顺的味道。
陆琴风直起身来,右手五指展开,顺着那条线条粗及拇指的蜷蛇十数条细足缓缓划下,当遇上突出的壁点时就毫不客气地当指按下。终于解决了最后一个凸物,陆琴风定目一瞧,却见失去大半足脚的蛇身看起来竟像是一个口内合组的“呙”字,只是方才蛇足繁多,在“口”与“内”间斜下划上一道搅乱人视线的缺口。
“呙”字凸现,陆琴风信心顿起,接着手指上走,拂上蛇顶的冠宇,不消片刻,便又将冠宇的突起逐一推入石壁内,然后便留下一个完整的“穴”字。“穴”与“呙”组,正是一个****巢穴之“窝”。
陆琴风好奇心起,手指再移上“窝”字的上首,依样画足了葫芦,瞬又让上首的字体显现出来,认出了是五行属火,配有阳中之阳称谓的“心”字。
如此这般,当他终于将双手能及的墙壁刻字展露眼前,却差点儿也耗尽了所有气力,累的一跤跌倒,再无力气爬起。仰首瞟了一眼自己的“杰作”,只见凸现墙壁上被杂线条混淆视见的字词终于经自己热心搭救得以重见天日,从上至下,读起来正是“走阳气入
胆囊,反顺阴气冲心窝”。
原来是一句心法,陆琴风心中一动,暗忖若自己依照此心法习练不知会否对体内愈窜愈猛的真流有遏制的效用,况且反正现在自己已是将死之身,即便真个练来无用,那也于身无伤。
心念转动间,他自然就将肤腔内正不断窜动的强猛真流强纳入胆囊,接着又反向输入心窝。其实他体内的真流不走经脉反倒极利于他对气流偏走不属于经脉络路的控制,不消片刻,非但真流已在他的胆囊内通行一周,更卷带了另一股猛流倒向涌入了全身致命处——心窝。
逆行的气流突然就像是狂风怒卷的海潮,排山倒海般扑压直下,差点儿让他有一种身体爆炸的恐怖感觉。陆琴风保持着最后一点理智不失,意识到是自己妄自依照墙壁上的心法修炼出了差错,当下不敢再提聚体散布体腔内的螺旋真流,反而将正蜂拥入心窝的气流按照天狐仙道传授的习气功法再度反向纳回胆囊内。
“蓬”
气流蓦地完全失控,卷起了更大浪潮拍击着他的胆壁,他的胸口如遭雷亟,再忍受不住,口中猛地狂叫一声,身子斜向暴跳而起,倏地一头撞上了坚硬的石壁。
一震“嗤嗤……”经壁面传出,石壁当然不会颤动,但被撞之处确有部分壁身陷了内进,露出数十道细小的窟窿。
陆琴风经此一撞,头脑似乎清醒了不少,这才发觉身体突然不由自主地急坠而下,情急间,他慌忙伸出两手,觑准数道手指大小的窟窿,慌忙十指插入,扣住壁身,从而避免了经久磨难、已不知被他摔过几多次的可怜身躯。
两眼自然看向石壁,然后他便突然愣住了,接着,蓦地失声狂笑起来。“啊”,忽觉笑的浑身乏力,两手十指再扣不住石壁,一个不慎从足足三尺高的壁身陨石般堕了下来。
顾不得理会浑身的疼痛,陆琴风摇摆着站起身来,指着这道刻满字迹的石墙笑骂道:“真是去你的奶奶,老子平生戏耍了无数聪明世人,却被你这个没生命的东西耍了一出。既然是逆走阳气入胆囊,为何你那个逆字刻得那么高呢?差点儿害的老子儿险些走火入魔。”
原来墙上最右一纵行的字有一半被他将扰乱字体的突出物或用手或用头部等其他身体给弄入石壁,显露出本来面目,连着读起来正是“余气终纳体腔,分阴阳二属,逆走阳气入胆囊,反顺阴气冲心窝。”
只是他方才手臂只能够得上“走”字,于是修炼时,当然是让真流正向直走,与石壁所刻的“逆走”大相径庭下,难免会出漏子。
陆琴风暗中将这句话默念三遍,觉得果真像是一句完完整整的话后,才稍微放下心来,忖道:“这回老子再依其意修炼,总不会再出错了吧?不过这句话似乎读起来像是功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