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沉闷乌黑的层层乱云深处突然暴起一声震耳欲聋的霹雳,一道犀利刺目的闪电蓦地透云穿出。
接着,四周突然陷入一片漆黑,久违了的暴雨铺天盖地朝众人砸来。
就在这时,陆琴风突然暴喝一声,一把抹下满脸的雨水,兴奋地狂叫道:“我想到了,我想到了,其实你们之间的怨隙,比起自然和人类的仇怨简直如小巫见大巫。嘿,其实你们更该放开彼此的恩怨,联手对抗自然。”
然而现在即便他是喊破喉咙,也无法让话音压住狂风暴雨,所以他的这句原本可以算是这个世纪最较先进的“哲理名言”却被无情的风雨给“吞没”了。
没有人愿意与暴雨做朋友,因为没有人喜欢被淋得浑身湿透,第二天头痛发烧、胸口难受的死去活来……当然,一切也有例外,但陆琴风却认为那些喜欢淋雨的人都是疯子,他更相信这样一条哲理:淋雨是晦气的始作俑者,只有疯子才把淋雨当成催“疯”丸。
但在今天,就在这里,便是此刻,他竟然一下见到两个疯子。
疯子一当然是易南天,因为他现在正站在那个几米高的冰丘上,仰着脸,一副对狂风暴雨极为受用的样子,那姿势确实摆的很是潇洒;疯子二却是那个黑衣地狂,因为便在易南天伫立于那座冰丘的一刻,他的人就像是钉入冰丘下半丈外雪地上的一根木桩,任雨打风吹,而全身竟连哆嗦也不曾有过半下。
陆琴风无奈一叹,正思忖着是否要拔腿狂奔,好在最短时间内赶去净月山庄避雨,还是就近原则,选在这里找一处突出的冰丘或内陷的地窖……蓦觉两腿一紧,尚未及惊呼出声,整个人便被何物拉着陷下雪面,一头撞入一个窄小的冰窖内。
“是你?”
陆琴风突然与一人四面相对,却吃惊地发现这人正是那个刁蛮女易丝丝。
易丝丝好像是与他天生有仇似地,猛地一把将他推开,冷冷道:“怕你被大雨淋死,所以才拉你进来,哼,你别想太多。”
陆琴风还能说什么,唯有苦笑以对。
他一向自认为自己对待异性算是很绝情的了,却实在没想到会遇上易丝丝这么一个整日对着自己这么一个大男人阴沉着个脸的女人,相较之下,其实自己比她逊色多了。
至少在某些时候自己对某些女子的关切与思念就像是洪水泛滥、难以自制。
地窖的开口是倾斜的,透过口径向上看,正好能瞧见不远处仿若遗世独立的易南天,只是此刻暴雨颇急,豆大的雨点坠在雪地也能溅起一阵水花喷上陆琴风的眼与脸,让他大多时候闭着眼,况且四周水汽浓密,更加阻遏了他的视线,几让他睁眼如盲,所以现在他只能朦朦胧胧地看到易南天独居冰丘上的一个大致轮廓,却无法再看清他的衣着首饰抑或面部表情。
“他在想什么?”陆琴风在心里暗忖道:“都说高手的言谈举止有时候根本就不正常,更不能用常人的思维去评点他。而淋雨正是疯子才有的作为,莫非便是他修身养性的一大需要么?难道说只有疯子才能成为修真高手,而常人却注定要平庸一辈子?”
陆琴风向来把自己的逻辑思维看成是引领自己前进的导航,更天真地以为人只有相信自己才能成功,而别人的思想与逻辑只是对他人自己有用,根本不能拿来借鉴。所以当他铁定了只有疯子才能成为修真高手时,就打心底把易南天和地狂二人看成了实打实的疯子。
当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所以下一刻,他就突然扭过头来,再不看洞外的易南天半眼。
然而,便在他甫才扭头的刹那,他就后悔了,因为随着他的头向内侧转动,他的两眼渐渐与一双充满柔情蜜意的剪水瞳对个正着,可是,现在即便是他想要再回过头去却也晚了。
剪水瞳的主人当然便是易丝丝,她显然也没有料到陆琴风会突然回过头来,刹那间的对视当真让她羞愧难当,俏脸突然抹上一层红晕。
但,便在这一刹那过后,陆琴风却惊奇地发现,这双原本充满柔情蜜意的剪水瞳骤间变色,突然由情意浓浓换成了冷漠无情,之见的短暂过程甚或连电光石火也难形容。
陆琴风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的面部表情会转变如此之快,但此时此刻他却也懒得再去深究,只是冲着易丝丝尴尬一笑道:“请恕陆某失礼,只因那边洞口溅起的水花弄得我眼睛很不舒服,所以……”说到这里,他突然面颊一热,竟硬生生地把头扭向一边,眼睛再不敢在她身上巡视一下。
原来,大雨来的又急又快,易丝丝在找到这间地窖之前早已被淋得浑身湿透,这时湿衣贴身,将她全身轮廓凸显的淋漓尽致。陆琴风方才不经意间瞥上了她的su胸,这才发现失礼,大脑发热下急忙扭过头去,甚至将盘桓在脑海中的所有说辞都忘得一干二尽。
易丝丝却像是对周遭一切都漠不关心,甚至连陆琴风的无礼都不气不恼,只是冷冷地看着他,道:“你陆大侠不是要去解开我爹和净月派的纠纷么?怎么,一场雨就把你的勇气浇灭了?”
陆琴风再不敢回头看她,一双眼睛不断在地窖的上顶来回巡视着,闻言苦笑道:“说来惭愧,因为我现在突然觉得光凭一人之力根本无法排解你们两族间的矛盾纠纷,所以才要重新思考一个绝佳的办法。”
“哼,绝佳的办法,”易丝丝冷笑道:“你连与我正视的勇气都没有,凭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