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琴风深深吸了一口长气,两眼看着天道时候的眼神先是不解中掺杂着疑惑,然后渐渐开始变得狂热与兴奋起来,没过多久,却又成了怜悯和同情。
正是他那怜悯和同情的眼神把天道看的很不自在,因为这根本就不是一个被擒者对捕猎者应该有的神色,为了保险起见,他突然闪电出手,连封了陆琴风尚且露在乱石堆外的小半个胸口的十多处大穴,这才舒了一口气道:“现在你才真的对我们净月派最大的隐秘有了更新的认识,所以你死也该甘心了。”
天道说完这些话,然后便把手中的那块金砖紧紧按在陆琴风头顶的百会穴上,口中突然“桀”地一声怪笑道:“想不想欣赏一下你的魂魄离体时候飘飘然的快意感觉?呵呵,那绝对是你终其一生也难感受到的噬魂一般飘飘入仙的畅快淋漓。”
陆琴风眼中的怜悯和同情骤然消失,转而换成苦不堪言的无奈,叹了一声,道:“既然老子现在已是老头儿你的网中之鱼,那么老头儿何不好人做到底,把老子身上的乱石堆除掉,也好让老子临死之前享受一番身无负荷的轻快感觉。”
天道不疑有他,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不错,如果让你一直被乱石压着,可能你就无法更好地感受到生魂离体时候的销魂感觉。也罢,老夫索性就成全你最后一个愿望。”
……
天道拿掉了压在陆琴风胸口的最后一块一尺见方的碎石,这的确是碎石,因为藏宝库的四壁虽然都被涂上了****或墨汁一样的颜色,无法让人分清上层积冰与下层冻土的界限,但这最后一块压在陆琴风身上的碎石的确是货真价实的青岩,天道甚至都感受到了它沉重笃实的份量。
突然,就在天道随手把手中的碎石甩开的瞬间,地上的陆琴风蓦地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天道“啊”地一声惊叫,情不自禁向后退开了数步,伸手指着他不能置信地道:“你。”
陆琴风“嘻嘻”一笑道:“我怎么?是不是很不能接受眼前的现实啊?”
天道“听话”地点了点头,震惊写满老脸,嘴里再不能吐出一字。
陆琴风猛一甩头,把遮住视线的满头乱发狠狠地丢到了脑后,“嘿”地一声怪笑道:“你是不是想问,我明明已经制住了你的几处穴位,你怎么能这么轻易就冲开禁制,是吧?”
天道突然像是变成了哑巴,只懂点头和眨眼的份儿。
陆琴风突然无奈地摇了摇头,两手一摊,轻轻耸了耸肩,作了一个很是无辜的表情,道:“其实我早已经提示过你了,只是你那时太过自信却把我的话当成了耳边风罢了。”
“你提示过老夫?”天道终于“恢复”了言语的功能,却感觉到自己说话再没有了先前的庞大气势——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今晚的计划可能要失败了。
陆琴风的右掌中还握着那片无鞘无柄的超薄利刃,五指忽伸忽缩,转瞬间便让薄刃在他掌上转了一个纯三百六十度的整圈,面上恢复了昔日的吊儿郎当,嘴角斜向上一挑,干咳一声,道:“我说过我的体内这时流转的不仅是前世留给我的炎天罡气,还有一股更庞大更汹猛的螺旋气流,那便是我第一晚初来贵境时自一颗神囥上吸收的。怎样,我对你还算推心置腹吧?嘿嘿,虽然你不是女人,甚至有时候还很惹人讨厌。”
天道一时不能明白过来他话中的含义,不解道:“即便你身含两股不同的真元,可也不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能解除老夫对你的禁制啊?因为老夫刚才封锁你胸口穴位的时候还灌注了几股极强的内气,寻常人,即便是易南天要冲破禁制那也定要耗费极大精力的。但你……”
陆琴风蓦地旋风一般转过身来,长剑一抖,灵蛇般滑向天道的胸口,口中并清笑一声,道:“你看老子比起那易南天来如何?”
天道哪里料到陆琴风说打就打,先前毫无半点征兆,不过他终究是大师级的人物,身法与修为均已达到一流的至境,更何况陆琴风这一剑虽然来势迅疾,却没有夹带多大的真劲,竟好似纯属试探的模样,于是他根本就不需多大动作,身子斜向歪了半尺,就轻易躲开了来剑。
但就在他身子躲开陆琴风这一剑的刹那,他竟突然发现陆琴风似乎因为这刺出的一剑无处着力,身子禁不住前扎撞来。天道终其一生大小战也曾经历过至少不下百次,然而却从来没有遇见过像陆琴风这般本来是突施偷袭,现在偷袭不成却像是倒送上门来任自己鱼肉的对手。
以他天道的老到,如何肯放过这千载难分的一大良机,在心中暗忖这回老夫看你还要往哪里逃的同时,他的两手倏忽前探,乍如两根铁钳一般紧紧箍牢了陆琴风的一对手腕,然后便要将强大的真力注入他两腕的脉搏,一举将这条激灵滑嫩的小鱼给擒下了。
就在这时,他突然不经意间瞥见陆琴风脸上闪出一丝诡秘的邪笑。
正当他大惑不解时,两手中的双腕蓦地如鱿鱼一般滑了出去,面前的陆琴风同时一个转身,忽然闪到了黄金鼎的另侧,当真瞬疾如风。
“呵呵,”位于鼎对侧的陆琴风突然冲着正满脸惊愕诧异的天道友情一笑,道:“天道老友,陆小子这招‘点竹引路’使得还不错吧?”
“点竹引路?”天道先瞅了瞅自己的双掌,觉得好像还是平常的那一对,然后又不解地看着陆琴风,道:“什么‘点竹引路’?你点的什么‘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