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琴风用手轻轻抚上这只漆黑的金属匣,却觉匣身冷滑冻肌,寒气抽臂直上,激的他浑身一个战栗,大脑并清明了稍许。
这可大出陆琴风意料之外,以他对自然常识的认识,早料想这只能够放大光源的金属匣必然是外皮极炙极炽、却不能吸收外界热量的滚烫匣体,至少入手不会似这般寒彻冻手。
那么这只古怪诡秘的匣内究竟有何洞天呢?
陆琴风用双手缓缓地捧起了这只黑匣,借着宝石的彩光仔仔细细地将匣体浑身打量个遍,最终只能确定它是一个六面都被紧密地粘连一体而没法撬开外再没有任何发现。“真是古怪!”陆琴风自言自语地嘀咕一声,转用左手扣住黑匣的一面,右手五指如游蛇般在匣体上滑行一周,仍旧不能摸出什么异样。
“这不会就是那些骷髅怪嘴里的所谓炼狱宝镜吧?黑不溜秋,滑不留手,还冰凉死寂,完全一锈铁合成体,唉,豆腐渣组织”陆琴风满怀失落地掂着手中的黑匣,感觉有些窝囊,暗忖自己一心要探险求奇,满以为深入险境就能碰上旷世难觅的奇物奥妙,焉知无奈下废了两具原本很无辜的骷髅架不说,还丢了自己引以为傲的意念神波功。
木熊他姥姥地,老子这是背运连连,走路都会踩上****。
陆琴风瞥了一眼侧旁的那颗发光宝石,眼神上下来回在那七色晕彩中逡巡数下,突然心中一动,暗忖老子既借火龙石炸开了那个连通外界和冰原的冰洞,何不将这块宝石携往中土去卖个好价钱,嘿嘿,至少也该用这个勉强算作半成的宝贝去向杨野郎和李晖那些家伙炫耀一番,免得他们山鸡胸膛见不得野凤凰亮相,硬说老子偷渡冻古蛮荒只是胡吹大气。
想到那些家伙乍见这块宝石时就像见到天仙下凡般两眼射出恶狼凶光,口水涎液如小溪般顺嘴角蜿蜒直下,陆琴风心中愈发得意,当下一把将手中的黑匣当垃圾似地扔向对面的斧斫刀凿的不平石壁,不顾一切地扑向那块光芒耀眼的七彩宝石。
“噗”
陆琴风眼见就要趴上这块七彩宝石,哪知胸膛距离宝石最外层赤色光焰不足半寸时,蓦觉一股劲气毫无先兆地从旁侧袭来,温柔地化去了自己的坠势,大网一般拖住自己的躯体。
“谁?”陆琴风临危不乱,猛地一个“咸鱼翻身”,摆出一个他自己认为最养眼的优雅姿势,迅快地挺身站直,然后旋风一般转身,面向劲风袭来处。
“是你!”乍见来人的面容,陆琴风直觉百般滋味突涌心头,有畏怕,有无奈,有气愤,有不甘,……,甚至还有几分怜悯。
来人正是久违了的寄居天道躯体的万首血魔,他果如陆琴风所料一直紧跟在陆琴风身后,若非陆琴风突然生出了取七彩宝石之心,他或许还不会现身。
此事说来其实是万首血魔的一个阴谋,关于这一点,陆琴风猜得很准。万首血魔故意放任陆琴风突破炼狱禁地数重关卡而深进到这个藏有炼狱宝镜的秘密基地,目的是要借陆琴风的智慧来解开冥域第一至宝——炼狱宝镜的秘密。炼狱宝镜据传说是几十万年前,冥域界第一任大领主摩羯子自一块天降陨石中取出的冥界至宝之一。
关于器物之说,万千世界,广漠寰宇,最脍炙人口的莫过于“世间三大神器,冥域两大至宝”。
世间三大神器,人界的七星灭神在千年前的一场恶战后被神界的神修女带回南湖圣殿,经数百年参详不得其意,直到元婴子将之吞入腹中,方才显现出它的威力;龙头铁拐经几百年辗转流传到那个“竹竿”鬼蜮王之手,后来被陆琴风和结义兄弟“矮冬瓜”李晖联手抢的,李晖携着龙头铁拐一路由万兽山不死林北上颍川滇池,再由滇池南下返回,一折一返,行了二百余里,最终碰上六弟杨野郎,而龙杖(龙头铁拐)也终于吸食了少女茹儿的鲜血而认她作主(对于杨野郎、李晖、茹儿三人的遭遇以后会详细叙说);相较之下,静修神囥的经历就淡白的多,从一万年前被远弈子镶嵌在神界金雨塔顶,直到日前被陆琴风无意中当成救命的稻草抱走,它的一生可谓道坦途平,根本不存在任何磕碰坎坷,不过可惜地是,它储藏的全部精华被陆琴风吸个精光,从此沦落成为凡器的行列,除了具有高昂的价格作为世人的收藏品外,便再没有任何价值。
冥域两大至宝,其中之一便是储藏于地极炼狱的炼狱宝镜,另一至宝是陆琴风初入冥域界时从鬼骷髅那里遇见的用来封盖石箱的岩精(准确来说岩精具有两块,另一块其实被藏在神界,便是那块被元婴子打破的用来封印石柱鹰雕的岩块,只因石柱鹰雕被封印的时间太过长远,久而久之,人们渐已淡忘了那块封印它的宝贝奇石)
然而可惜地是,岩精固然可以被加工成封盖石箱的盖体,但炼狱宝镜却一直被密封在这块黑漆的金属匣内,从没有一届冥域王得以打开。
作为这一代的冥域王,万首血魔的魔功固然强横,奈何智慧和手艺有限,更没有学过机关算术。在尝试过用强劲解不开这块金属匣后,他就不得不放弃此法,开始耐心寻找一些深谙机关术的能人巧匠,在陆琴风以前还有过数十个机关大师,只可惜他们都无法解开金属匣的秘密而惨遭他万首血魔的毒手。将陆琴风骗到这里并不是万首血魔突然的心血来潮,而是他早经过深思熟虑的。其实五届之中消息最灵通的是生活在地底暗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