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门浓漆,门匾高悬数丈,额顶宽长,反折金阳,中端狂书“神藏殿”三个鎏金大字,眩人眼眸。
墙高檐陡、殿门紧闭却又哪里能阻挡的了玄功高深的天狐仙道?便在英子三人眨眼间,天狐仙道已携着陆琴风闪进了那座高墙内。
“噗,”便在英子意欲脱了宫装妇人而随之潜入殿内时忽听得殿内传来一声劲气相激的轰鸣,“不好!”她心中一动,暗忖:“莫不是风哥哥他们遇到了阻截?”当下再无多想,蓦一把脱开了宫装妇人的束缚,身子猛地暴起,窜上了那座高墙。
宫装妇人开始见到这座殿宇上狂书的“神藏殿”三个大字便觉甚是眼熟,只是很难想起自己到底在什么时候来过,更忘了这神藏殿里住着的是何方神圣,但这时猝不及防下被身侧的英子脱出己手后便骇然仰首,然后就瞧见了被踩在她的脚底的那道光滑润泽的高大墙头,墙头下的一株歪脖老槐。
“神藏殿?神藏殿?对,原来是那座殿宇!”宫装妇人脑海深处“嗡”地一下就闪出了数十年前的那一幕,旧事,旧人,旧址……只是今非昔比,物是人非……
“英子,千万别轻举妄动!”身子几乎是在念头转动之前突破了疾动的极限,她的话方才出口人就已踏着最后一字的“落音”闪近了英子的身后寸余处。
没有人能够看到她的身子是如何旋动的就像是没有人能够看清一道闪电是如何劈上一株枯树一般;没有言语能够形容她这一纵的速度就像是没有字书能够书写一个荒谬的却又不得不让人相信的历史故事一般……她的速度竟是难以用任何言语来形容,然而却也无人能够否认它如同史实一般是货真价实!
“你不能进去!”宫装妇人便在英子身子尚未来及一动间箍住了她的双肩,急声道:“这里隐藏的尽是神界修为高深的老一族,便是本宫昔日心气功力最叫旺盛之时也不敢轻易来闯。”
“风哥哥就在里面,他们可能遇上了危险,英子不能弃他们而不顾。”英子用力地挣扎了一下不得后,双眼哀求似地看着宫装妇人道:“前辈,英子求你了,你就让英子进去吧,如果风哥哥当真遇上了什么危险……呜呜……英子也不独活了……呜呜……”
凄婉哀怨,柔肠尽断,如此心声,道尽天下痴情人!
宫装妇人不由得想起了自己:那时的自己何尝不是与他海誓山盟,与他花前对月,与他倚窗品茗,与他相依相偎,与他相濡以沫,与他敞扉道尽儿女情长,与他相握长忘于江湖……然而,最后他却是如何待我的?欺骗,数十年痴情长相守结果换来的是赤裸裸的欺骗,他对我的欺骗,他对真情的欺骗,他对两个痴心人月下一线牵的欺骗……我很他,恨他,恨尽天下所有负心汗。
“你不能去见他,他看起来就不像是一个好人,迟早会负了你的。”不知为何,便在方才见到那个姓陆的小子一眼,她便觉此人一副玩世不恭、吊儿郎当的无赖的模样定然是一个用情不转、有负心先兆的臭男人,为了不让她重蹈覆辙,当下便狠心愤喝。
“不,他……”直到此刻她仍然不知这位离开家乡数年之久的风哥哥心中到底有无心上人,因而也不能想象何谓他负自己,当下只讷讷两声,却也无法辩驳了。
“哼,天下间没几个好男人。”那宫装妇人只道英子已然同意了自己的说法,当下一把拉紧了她,便欲将她拉下墙去。
“等一下,”英子忽又挣了一下,不能死心地道:“我还想去看看,我想知道风哥哥心中所爱的女子到底是谁。”
“这个也合乎情理,像你这样的好姑娘那臭小子都忍心伤害,看来他必是遇上了比你更好的女人了。哼,本宫倒要瞧瞧,看看谁家女子还能比我们的英子更俏更俊秀更温柔更纯真地了。”宫装妇人点了点头,忽地侧首对着墙外的莲儿道:“莲儿就守在墙外,待为师带着英子去见了那个负心汉后再来与你会合。不过你自己千万要小心,为师等去去就来。”说着横手倏然一扫,身子倏忽而起,霎间消失不见。
莲儿其实对那个陆琴风也是非常好奇,但师命难违,这时便只得气恼而又无奈地乖乖待在墙外。
等待往往是漫长的,好像才刚过了半柱香时光,她却似已觉得过了大半年,她甚至有一种错觉,有一种时光不再移动的错觉,“难道时间竟已停止了吗?难道生命竟已驻留在这一刻了吗?难道……”她生平就是一个急性子,这时让她一人乖乖地待在这里根本就觉得是一种比死还难受的折磨。环目打探了一周,觉得周围除了静寂还是静寂,耳中所有的除了秋虫偶尔的轻鸣外还有的是身侧老槐凋零的落叶坠地时的“莎莎”响声——古人形容此声为“天籁”,可是这时听在耳朵里倒像是一声声的催命咒。
她几乎再难忍受了!
“蓬”,墙内突然响起了一物坠地爆发的巨响。她再无多想,一个鹞鹰空翻,窜入了墙院。
虽然是急性子,但也被宫装妇人调教了十余年,何况本身就是一个聪慧异常的女子,她才闪身入院便轻步缓行、扭折如蚯、不含丝毫规矩。
庭院靠墙处是一个宽阔的花园,虽是秋高气爽、百花早凋,但这里却是繁花似锦,一片春意盎然之色。莲儿素来跟随师傅行走江湖,虽说不是见多识广,但四季繁花还是见过不少,但这时花园内除了几种异色的菊花外,还有几种平素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