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衣男子见老者神情不像是装出来的,语气不由得一软,道:“请恕在下多心,只因现在冰原极不平静,冰原五族关系急剧恶化,战火即将燃起,所以我们不得不对陌生人从严防患。好吧,只要前辈能够答得上晚辈问的三个问题,且没有半点隐瞒,那么晚辈就权当前辈只是路过,并且引前辈及爱徒回寨内疗伤,保证款待周到。”要知那座冰山是终年积雪冰冻而成,说是百丈冰山,其实最低处也有一百八十丈之高,等闲之辈,即便是玄功高神的修行者是绝对不可能攀山越峰翻进冰川,其最高处更有两三百丈高,那里可以称得上是冰极,即便是世上飞行最高的鸟类只怕也难以逾越。这男子极其族人只是在二十年前一个机缘巧合下,才在恰逢冰山数百年难遇一次的崩裂时,循着裂口得以进来。他们躲进与世隔绝的冰原本就是为了避免被屠族地危险,哪知到了这里,竟碰上了土著民族。开始时两方你不犯我,我不犯你,且互划地界,倒也安安稳稳地生活了一段时日。后来又有几队异族迁徙过来,打破了原有的平衡,更因利益冲突下,开始扰乱原驻两方。起始时,他们尚且能够容忍,到后来忍无可忍时,同几方土著人火拼了几回,到得最后怨隙逐渐加深,终于引来了现在即将爆发的大战。所以这白衣男子虽见天狐仙道衣着似是中土,但又怎知他不是敌人派来伪装地探子,况且中土里还有他们的宿敌。因而,他这时满脸戒备地等待着天狐仙道的回答,一旦对方说谎或是故意隐瞒什么,他就会不惜一切地灭掉他,以绝后患。
横垣在天狐仙道前面的只有两条路,一条是用他平日里无比犀利地词锋向白衣男子解释清楚他和陆琴风的身份,并能赢得对方的信任;另一条就是,他的言辞不够犀利,难以令人信服,最后和陆琴风一道去见从西边升起的太阳。
天狐仙道从来没有试过像今次这般紧张,他的两股还夹在冰层里,但这已不足以令他忧心,他知道现在他和陆琴风的小命就捏在对方的手中,他知道自己已再没有力气与眼前这个内功深厚的男子拼上一拼,身软心疲下更不能对对方展开猜心术,他努力张大双眼,深深地瞥了一眼正要偏西的艳阳,吸了一口气,然后才定定地看着白衣男子,道:“你问吧?你想知道什么?”
“你是谁?”白衣男子像是在闲话家常一般随口问道。
天狐仙道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料到对方的问题会是如此简单易答,枉费自己事前做了如斯多准备工作,还一直以为这人要审问自己,当下干咳一声以掩饰自己对这人的错误猜忌,道:“老夫人称‘鬼神算’天狐仙道,在中土还算有点儿名气,可能阁下没有听说过。”
那人报之以微笑,也不答他听过与否,顿了一下,才又问道:“他是谁?”
天狐仙道差点儿要大叫出声,他原本以为对方第二个要问的该是自己的籍贯或是修行功夫抑或是哪个国度,那时自己说不定还会犹豫不定,不知应否完全答他……但现在,他当然会毫不犹豫地道:“这小子名叫陆琴风,是老夫的关门弟子。”说完后才想起自己只收陆琴风一人算得上是半个徒儿,那他岂非又算得上是老夫的开门弟子?开门关门,想想也觉好笑,但他当然不会真个笑出声来,生怕被对方惊觉自己回答的太轻松而问出一个惊天地泣鬼神地问题,那就糟了。
那人显然对天狐仙道的回答很是满意,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道:“最后一个问题,你们是如何进来的?”
天狐仙道兴奋地差点儿要跳起来,连忙答道:“我们是被强风扇进来的。”
“什么强风?”那男子愕然道。
天狐仙道哪会瞒他,心有余悸地道:“你不知道从东漠刮来的那股强风有多强,老夫这把老骨头都差点儿被掀的散架,幸好是遇上了那座冰山,否则老夫这当儿还不知在哪里遨游呢。”
“不可能吧?”那白衣男子兀自不能相信地道:“那座冰山至少高过百丈,即便是再强的风,那也不可能将你们掀过峰顶的。”
“理论上确实不可能,”天狐仙道解释道:“但是如果你事先被另一股强风由南朝东掀到数十丈高空,然后再遇上了那股从从西南刮向东北的沙漠热风,那就很有可能会顺向上百丈高空而越过冰山了。”
“这么说,”那白衣男子似乎信了他几分,道:“你们是事先遇上了一股强风,却不知这股强风是因何而起呢?”
“嘿!”天狐仙道突然怪叫一声,斜眼睨着他道:“你这小子太不厚道,你已经连着问了老夫好几个问题了,不是说已经最后一个了么?”
那白衣男子闻言一愕,蓦地哑然失笑道:“看来天狐仙道果真是对前辈生性地真实写照,天狐仙道果然精明如狐。好了,前辈已经答了在下三个问题,那么……”眼神陡然变得犀利如鹰,倏地闪电般出手封了天狐仙道的背腹数处大穴,阴沉着脸道:“你骗了在下,在下只有将前辈先收监再审讯,得罪了。”不待天狐仙道有争辩的机会,蓦地扭头冲着那十余骑喝道:“长卿,加洛,你二人过来,带这位前辈去嘉山牢狱,记着在为师未有审讯他之前,切不可薄待了他。”
十余骑中有两人应声出列,一人面容俊秀,偏是满脸冷酷,一副看着世人都不顺眼的模样;另一人四方阔脸,嘴大唇薄,浓眉大眼,予人一种朴实厚重的感觉。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