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势骇人到极点,陆琴风首次有了后悔地冲动,暗忖自己冒充什么不好,偏偏去冒充救美地英雄,徒遭飞来横祸,这下再无转圜地余地,怀中潜藏的以前冒充高手骗人的假手、钩线再派不上用场,双方只有实打实地硬拼一招,连举手投降都来不及,除非自己肯放弃抵抗,任他们其中一剑插入胸腹以达到泄愤地目的。
投降是不可能了,且不说会被这众多旁观者看不起,首先他都过不了自己那一关:自己虽然看起来不像是一个逞强好胜者,但肯定不是个懦夫。
就在他转过这些念头的刹那,全身螺旋气流瞬那间提汇,凝聚于左臂尺泽穴外腔包囊内,口中狂啸一声,劲弩一般疾撞上左侧蓝衫青年刺来的剑尖,顿让右侧使剑好手刺了个空。
“蓬”,没有人能够形容出这一声劲气交击爆发地震撼隆音,因为所有人的耳鼓都被爆声震得嗡嗡颤响,连思想都顿了一顿。
“噗”,“噗”,两道人影如旱葱一般斜向朝相反方向倒拔而起,一直落到了两丈开外,头下脚上地倒歪着大半个身子插进雪地里,足足过了好半响,凌空的四腿还在抽混打着转,好似正急速钻地的螺旋钻尾一般撩人发笑又着人心紧。
二人当然便是那左侧出剑的蓝衫青年和两面颊各挂着两块玷污美玉的瑕疵般地乌黑焦皮的陆琴风。
当众人把两人从雪地里拔出来的时候,前者浑身抽搐,手足酥软耷拉、柔若无骨,后者全身真气涣散,心脉遭受巨创,吐血不止。
“罟咖!”三道剑影突然芒光大胜,不分先后地直向急电般对准陆琴风的心脏位置疾刺而来。竟是那三个净月高手见陆琴风连续重创了两位同门师兄弟,再难压制心中的激愤,顾不得江湖道义,对陆琴风杀机更趋浓烈下,痛施杀手。
冰月王这时终于沉不住气,干咳一声,急忙下场阻止了这令人惨不忍睹地一幕。陆琴风感激地眼神朝他略瞟过来,蓦又忍不住再仰口大吐一支血箭,心脉遭气流攻击下虚弱至极,一头仰倒,人事不知。
体内旋流螺旋盘桓了十六个周天,陆琴风突地被胸口的一阵刺痛震醒,猛地张眼坐起,这才发觉体内似乎真流冲荡盈腔,仿佛永远不会枯竭一般,四肢百骸充满无穷无尽地生机气力,只是胸口隐隐着痛,还未从气流攻击中回复过来。
说来奇怪,就在昨晚他用尽肤腔气流,以磐岳气势吓退了威龙那个丑脸恶怪后,便觉遣散于体内各个囊腔的螺旋真流突然像是脱缰野马般急速朝着心房汇聚,并不断冲击着心房四围的脉络穴位,以至于心脉遭受重创而血管破裂,心血狂涌,只因心血冲力太大,突破嗓关后又破口涌出,才有了自己狂吐血不止的现象。昨晚自己正因心脉遭创、失血过多下,以为命不久矣,才会对那个刁蛮女易丝丝的关怀不屑一顾,更不愿接受她赠送的疗伤药丸,以至于活活气走了她。而今天当自己又一次用尽气力和那蓝衫剑手硬拼一记后,体内的遭遇竟如昨晚同出一辙,分散于各个穴腔、皮囊的旋流突然又趁虚而入,潜汇凝聚起来狠狠地攻击着心房诸穴,以至于心脉再度重创而出血。
如果说自己上回的内伤痊愈是她最后强塞入自己口中的疗伤药丸的功效的话,那么今次自己这么快就从重伤与失血过多中恢复又是起于何由呢?陆琴风百思不得其解下,只好先放下所有思想包袱,四下打量了一番自己的处境。
直觉告诉他这是一间女子的闺房,虽然屋墙瓦舍不是转磊石铸,但窗牖门栏却典雅脱俗,极具中土风情。此刻自己正坐在一张单人棉床上,盖住身子的是一条软绵温暖的兽毛毯,颜色是浅蓝中带点儿橘黄,却不知是归属何类罕见的异兽所有。
正当他要步下床来,脚步声起,来人步履轻巧飘浮,像是一位女子。
他慌忙拥被躺下时,来人已打开帘门,步进房内,径直朝着自己躺身处走来,空气中飘着一阵少女的清香,嗅觉非常熟悉,似乎在哪里闻见过。
“唉”来人似已走到床前,发出一声无奈地叹息。陆琴风心中一动,听出了这人正是冰月公主,同时顽皮心起,暗忖“若是让她知道老子现在身无大碍,还不知会如何缠的老子不能脱身呢?索性老子这会儿就装作重创未愈,逗逗这个对自己言不由衷的异族美女,不也蛮有乐趣吗。”心中转念间,螺旋气流缓缓运至两臂,故意让气流有一下没一下地触碰着两臂间的经脉穴位,直到气流将两手血流冲击地翻腾急窜才缓缓收气回身,静待对方的举动。
果然,掖紧的被褥被掀开一角,一只柔滑细腻地小手将自己的一条胳膊小心地拉了出去,然后拇、食、中三指轻轻触上了臂腕的脉搏,细细探了起来。
陆琴风现在敢打包票此女探出的自己脉搏情况会是急缓不定、强弱难明,因为现在连他自己都觉得方才耍的手法弄巧成拙,两臂血流加速回窜下差点儿真搞个急血攻心而造成内伤。还好此女只用心探了不到十息,便自将他的手臂放回了被内,接着莲足轻启,步出了门外。
陆琴风如获皇恩大赦,慌忙用气调息正在体内闹翻了天的旋气血流,救回了自己濒临走火入魔地小命。
这其实是他用气偏佳,原本若要以气御血,只有气息达到收发自如地修真大师才能办到,而且他们最多能够控制手掌大小的血液流速,并还要用气紧护心脉,以防血流不受控制下,急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