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身下阵阵寒气侵体,虽然经脉还是炙热欲焚,但躯体的火烫终于消弱了不少,暂时倒不至于让他有皮肤着燃的危险。
他索性一把除下外衫,连同上身裹体的内衣一并除去,就那么****着上身,张开双手,臂腕背肌紧贴冰面,用这种与冰层亲密接触的动作换取积聚在坚冰内极寒的冷气,以消减体内经脉的撑胀焚炙的痛楚。
似乎觉得体内情状再不似方才那中如吞火油般地痛苦煎熬,他已知自己临危自创的对付真流入侵经脉的方法果真有效,当下一不做二不休,竟探手掰掉一块尖突的冰块,安放在自己的心口处,借以镇压起伏错落至差点儿不受己控的心腑诸穴。
幸好自己此刻身在冻古蛮荒,否则只怕早已被真流焚经而亡。
唉,真是造化弄人啊!如果不是来到冻古蛮荒,自己又怎会有机会吸取神囥封藏的万年精华;如果不是吸收了神囥内的精华元气,自己怎会有资格跻身修真人士之列;也正因吸收了神囥内运行不合常理的真元,所以自己才会遇上而今这般真元入侵经脉的危险;便也正因遇上了这种如修行者众所忌讳的“走火入魔”危险,自己才会生出如斯感慨。
整个晚上他就这样平躺在山尖的冰层上,胸口放置的冰块很快就被他体内的炙热化成冰水,但很快他又取了一块重新放上,已补虚缺。
脊背下的冰层消融的更快,不到半夜子时,他的身体已经有一半没入了冰里,与上回他整个胸腹以下都被嵌卡在坚冰下不同的是,今次他的整个腹背都泊在冰水里,那种爽凉舒润的感觉差点儿就让他忘了体内的痛楚。
心脉间不断有冰寒适润的气流在凝汇盘踞,他能感觉的到,气流先是细弱游丝,慢慢地壮大如小溪,渐渐又充沛盈荡如河流湖泊。这股气流就像是与入侵经脉内的螺旋气流有解不开仇恨的宿敌一般,双方一触即分,更势同水火地各居其位,泾渭分明。气流经四肢百骸所有与冰水实体相接的肌肤缓缓浸入,先逐步凝聚至会阴任督二脉,再经两脉送至胸口的心脉,绕着心脉不断盘旋壮大。这种行气方法与前日吸纳螺旋气流同出一辙,都是由“心”为中再向四周螺旋输送,当然,二者有本质区别,那就是螺旋气流是行走于经脉穴络以外的广阔空间,而这时吸收的寒冰藏气则是如寻常修行者一般通行于十二经脉、奇经八脉等特定的路程。
可能螺旋气流是在他“死”去时按照神囥所特有的螺旋状呈盘形壮大的趋势在他体内游动,再加上他本身没有什么行气打坐的经验,所以此刻不自觉中,经脉在吸纳内气时便也遵照那种“神囥式”的行气法则运转——以盘形经心脉朝四周螺旋壮大。
“尊心守神大法”第一重的精髓是“聚气于穴”,陆琴风直到这一刻方才真正把握到其中之内涵,因为纳至冰层的寒气固然能够扩充经脉的真流,可是它就像是在经脉间游荡的顾客,如果不能将之吸纳聚存于某一重要大穴,只怕它很快便会随着呼吸或毛孔散发等排出体外,那时自己将功败垂成,再难挽留下它而强加应用。
“尊心守神”之意,顾名思义,就是要让依此法吸纳的真元担当守护心神、保卫心脉的重任,而能够让这股真元切实做到守卫心脉的要求,最理想的效果莫过于将真元注入到心脉周围的诸处大穴,如此便当心脉遭受攻击时,可使护体真元及时护心。
而心脉诸间最理想的聚气穴位莫过于脐下气海。
想通此关,陆琴风再不犹豫,紧循燕北行口述的行气方法,缓缓将盘踞于心脉的气流循导善诱地敛聚于气海****。
这股新纳的真流就像是温驯的羔羊一般乖乖地随着他的意念逐分逐层地敛入他的气海****,更叫人欣慰的是,那原本强侵经脉、如脱缰野马一般的螺旋气流,竟也像是知晓再奈何不了他陆琴风的心脉一般,知机地退回了肤囊穴腔。
一切都在向陆琴风展示着好的兆头,似乎生命这一刻突然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情趣。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正要突破“尊心守神大法”第一重大关。
“混蛋小子,原来你果真藏在这里。呀!你太不知羞耻了,竟脱得这么地,还不赶紧把你那难看的脏衣服穿上。”
突然一声熟悉的女声从陆琴风脑后传来,竟是刁蛮女易丝丝芳架亲临。
陆琴风这时正进入“聚气于穴”的关键时刻,莫说起身穿衣,便是手指动弹一下那也困难非常,何况他原本就懒得理会这个不可理喻地刁蛮女,当下只冷哼一声,连一个多余的字也懒得奉出。
“竟敢跟本姑娘装哑巴,”易丝丝的语声充满着言语难述的愤怒,狠狠地道:“你别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哼,你可知得罪了本姑娘后会是什么下场?”
陆琴风终于成功地将又一股新纳的寒气敛聚于气海****,口中得以回气片刻,当即以他固有的无赖口吻谑道:“老子非是在装哑巴,老子在等你这位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儿来为老子穿衣梳洗,如此你才算恪尽职守。”
“你说什么?”易丝丝娇叱一声,愤然踏近一步,道:“你竟然当本姑娘是你的奴婢?你这个臭混蛋。”突然忆起了前晚陆琴风当着自己面说的那一句“脱裤子放屁”的污言秽语,直觉怒火中烧,差点儿控制不住自己的理智而要一脚把他踢下山去,但她终究是易南天的女儿,经过乃父那种宗师量级的熏陶,对修行打坐多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