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叶三站在池仲景的办公室里,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长长的头发垂在手臂两侧,肤色白皙,棕红色的眼珠在眼眶中转来转去,手指不安的抓着两侧的衣料,拧出褶皱。
从镜子里,她可以看到坐在自己右侧的池仲景。
他此刻用两只手撑着脑袋,面朝下,似乎很是苦恼的样子。
她咬咬嘴唇,一言不发。
“老……老板……”唐元不停哆嗦,“你一定是在逗我。”他一只手搭在苟句的手臂上,整个人都抖成了筛子。
苟句但是冷静了下来,整个人从头到脚打量着眼前的叶三,那陌生的眼神就像是第一次见她一样。
而此刻叶三也已经穿戴整齐,扭着手,有些不安的站在三人面前。
听到唐元的话,她下意识的抬起头,冲着他微微一笑。
唐元两眼一翻腿一软,摔倒在苟句的怀里。
“老板,你得说出一个合理的解释。”苟句推推眼镜,一只手扶着唐元,然后抬眼看向眼前坐着的正在揉太阳穴的男人,很明显,他知道这件事比他们都早,“我们可都是理科生,现在……世界观都要颠覆了。”
池仲景漆黑的眼珠在面前的三人一尸身上转了个来回,最后停在自己的办公桌上。他垂眸:“还记得我第一天给你们上课的时候,讲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
陈乙丙自然是不知道,只能望向身边的苟句。而后者抿抿唇,摇头。
池仲景拿起桌上的玩偶在手指间把玩着,声音还是往常一般慵懒,只是眼神似乎又深了几分:“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不要认为科学可以解释一切’。”
他抬起手掌,指尖的方向对着叶三:“喏,就是这样了。”
说的这特么都是什么废话……
三个人顿时都觉得眼前男人的脸更欠扁了。
不过他们三个人现在也知道了,关于叶三,池仲景似乎不打算告诉他们。一开始是这样,现在被他们发现后,自然是。
“老板,你真厉害。”陈乙丙竖起大拇指,由衷的夸赞着。
他是池仲景的脑残粉,当年没上过他的课还选了他的研究生,靠着的就是这莫名其妙的一腔热血和与别人明显不一样的脑回路。
他当然也是三个人中最早接受叶三新身份的人,在唐元还翻着白眼我晕倒在苟句怀里的时候,他已经大着胆子小心翼翼的凑到叶三面前了。
叶三和陈乙丙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她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能呆站在原地,身子僵直着,一动不动。
陈乙丙皱着眉头,愣了一会儿,然后缓缓朝着眼前的女孩儿伸出了自己的魔爪,在剩下四双眼睛的注视下……掀开了叶三的衣服下摆。
一阵小风儿扑向叶三裸露在外白白的肚皮。
作为一个女性,被人掀起衣服的叶三第一反应是想伸手护住自己的肚子。不过她转念一想,自己赤身luǒ_tǐ的在他们面前这么久,现在才想起要遮挡是不是有点矫情?
于是抬起的手在腿侧顿了顿,又放了回去。
就任由着皮肤暴露在空气中。
无所谓,反正也感觉不到冷?╯_╰)╭。
陈乙丙的眼睛成了斗鸡眼,一只手攥着衣角,另一只手缓缓抬起,朝着那几乎透明的光洁皮肤伸过去……
“啪!”
在指尖距离皮肤只有几公分的地方,他的手腕被人从侧面抓住。
两人同时抬头,苟句的脸在他们的头顶,表情严肃。
“她怎么说也是个……女孩子,你注意一点。”苟句说完这话,便松开手,深深的望了叶三一眼,后者向他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那眼神太灵动,一下子晃了苟句的神。
陈乙丙有些尴尬的缩回手指:“不好意思啊,我……”他只是有些好奇,半小时前还开肠破肚的,现在怎么会变得平滑如初,真的就好像是一具全新的身体。
“哎呦!”苏醒过来的唐元一伸揽上他的肩膀,脸突然凑到他脑袋边,大声的说道,“既然是大活人了,那我们该怎么下的去手啊以后?”
他的动作有些吊儿郎当,而且,似乎适应的太快?
站在旁边的苟句眼泛深意。
他知道虽然唐元胆子小,但其实一直都是聪明的。他知道关于叶三的事情既然发生,而池仲景又一点也没有把这背后的秘密告诉他们的意思,就索性接受了这个事实。
尽管十分不可信,但毕竟亲眼所见。
但相比刚刚晕过去的唐元,他现在更担心自己。
苟句从来不相信鬼神之说,从小在农村长大的他也深受封建迷信所害,一直立志想要成为一名医生,用科学解释人身体所有的问题。可是现在,他觉得自己从小到大一直坚持着的东西,崩塌了。
尽管他看上去是最平静的一个,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没有陈乙丙那样超强的接受能力,也没有唐元那样的小聪明,他之所以到现在这个程度,都是靠自己的努力。而支撑他一直努力的,就是他对科学,对医学的那种信任。
而现在这种信任,在叶三从解剖床上坐起来的那一刻,彻底摧毁。
他现在看着面前围着叶三很新奇的两个人,他深吸一口气。
“对不起。”苟句抬起头,不看剩下三人,而是对着池仲景,“老师,我觉得我要回去冷静一下。”
他盯着办公桌后面的男人,一字一顿。
剩下三个人一下子全部安静了下来,目光全都集中在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