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睛一看,冷小熹怎会认不出打扮得如斑斓山鸡的肖焉。
穿红戴绿,各种颜色混杂一身的装扮,怕也只有肖焉才能干得出来。
也不知道她身边的那些,经过训练的丫头是什么眼神,怎么会让自己的主子穿成了这样。
思及此,冷小熹心底不觉一震。
漓博明会准许自己的女人穿成这样?
虽然,漓博明对于女人的装扮,他的审美观念并不太过于苛刻,可他怎么就准许肖焉这般穿戴?
难道……
冷小熹的心底大大的画了个疑问号。
“肖姑娘,你什么身份,见到我娘怎么不跪?”
漓伶见到肖焉,心中就像是活吞了一只死苍蝇一般,因肖焉虽然身居王府,可她却一直没有名正言顺的身份。
虽然,她的头上顶着一顶漓博明女人的身份,可是,她在凝露园,在下人们面前能摆出主子的身份,可在漓琢跟漓伶的面前,不过是比丫头高处那么点点的资历而已。
况且,在漓伶的眼里,父亲可从来没对自己说过,要自己尊重她。
现在,瞧她跃武扬威的气势,漓伶打心眼觉得厌恶,况且,土包开花的她还企图骑在母亲的脖颈之上,这让她怎么能忍。
漓伶的一句肖姑娘,让肖焉白了脸,她想呵斥年仅十一二岁的漓伶,瞥眼间却是瞧见冷小熹那张冷若冰霜的脸。
心底不觉一颤,冷小熹的厉害她不是没领教过。
“怎么?伶公主的话你没听见?还是你的耳朵塞鸡毛了?”
冷小熹才不会给自己顶讨厌的人机会,既然漓伶要肖焉给自己行跪拜的大礼,虽然,自己不甚喜欢被人如此,可面前的人是肖焉,她必须得要她这么去做。
不是自己小气,而是心中憋着的那股气,让她非得如此。
闻言冷小熹话语中的戾色,再看看她那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脸,肖焉胆怯了。
论身份,冷小熹是皇太后,论气势,自己还不足她的一个小脚趾头。
虽然,自己顶着武郡王女人的身份,可是,在凝露园自己不过是个摆设而已。
“民女肖焉,见过皇太后,肖焉给皇太后叩头了。”
花母鸡堆在冷小熹的脚边,垂下的头,等候冷小熹准许她说起身吧!
看着肖焉嫩白,纤细的脖颈,闻着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熏人香气。
不知为何,冷小熹当下就断定,此人,绝非漓博明所喜欢的女人。
以自己对漓博明的了解,他是绝对的不会靠近满身庸脂俗粉,刺鼻香气的肖焉。
这么一想,冷小熹禁不住的蹙眉,若是自己想的没错,那么漓博明却是为何要如此做事。
还有,老佛爷对自己一点没变,她还把自己当成她的女儿,儿媳。
想到此,冷小熹的眼前不觉浮现出,老佛爷欲言又止的神色来。
难道?
冷小熹的心底再次画上一个大大的问好。
“你起来吧!”
无心跟肖焉计较,冷小熹出言让她起来。
肖焉从冰凉的地上站起身来,膝盖处传来酸胀的痛感,自己这腿上的伤,那还是她跟着宫中的御医,去前线看望漓博明的时候,住帐篷时落下的伤疾。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一心想要成为漓博明的女人,这到头来自己不仅什么都没有得到,还落得自己残花败柳一般,更主要的是,跟冷小熹斗了这么多年,自己却还是要下跪给她。
好心情全无,肖焉再无逛下去的兴致。
“皇太后,你难得进宫一趟,外面的世界虽然自由,可总不及皇宫里好,外面的花儿在艳,怎么能跟御花园里的名贵花卉相比?”
心中不甘,肖焉临走之时,还是嘴巴不饶人地说出了这些。
冷小熹闻言,唇角勾起扯出一丝淡笑来。
“肖焉,你貌似话说得没错,外面的世界其实你不懂,你才看过多久的名贵花卉?其实,这些的东西在我冷小熹的眼里,不过是过眼烟云,人的自由,幸福、心境才是做人的根本,不过你说的也没错,这御花园里的名贵花卉是美,可是,美得有灵性,一旦美成了你这样,你想想,你是灵性?还是有幸福可言?”
冷小熹的话直接戳中肖焉的要害,她的脸白了下来,身子禁不住颤抖。
冷小熹瞧见她这样,心中更是明白了许多,可她却不想咄咄逼人,肖焉的路是她自己选择的,漓博明的路也是他来决定。
“肖焉,你瞧见那边的枸杞花了么?这枸杞在外头可是漫山遍野的都是,枸杞可入药,可做酒,还可吃,可这枸杞若是长在这名贵的御花园里,还不是任它花开花落,供人欣赏,自生自灭,又有谁知道枸杞的珍贵?”
冷小熹的话落,肖焉的脸色更白,她怎么听不懂冷小熹话语中的内涵。
冷小熹是把枸杞比作她跟自己,她在宫外,可以恣意的生长,到头来摆在那儿都是个宝。
而自己,虽然也跟她一样,宫里宫外到头来却个供人欣赏的草,没人把自己当回事。
肖焉走了,冷小熹尽情的陪着漓伶游玩。
傍晚时分,夕阳漫过了天际,半边天一片火红。
晚膳依旧在栾凤阁用,婉皇妃可谓是煞费苦心,处处对冷小熹关怀备至。
丰盛的晚膳过后,天就完全的黑了下来。
漓伶撒娇,非要呆在冷小熹的身边,跟她睡。
漓伶如此,冷小熹倒也高兴,她便差小香子去凝露园跟漓博明报备一声。
小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