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落座,有丫头奉香茶上来。
“你们没事儿都出去吧!哀家有话要跟林大学士说。”
冷小熹屏退了房间内所有的人,只留小香子跟翠儿去门口守着。
房内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林鹤轩便眸色热切,他迫不及待地凑到了冷小熹的身边,不由分说都抓起她的手腕,两根手指便搭在她的腕脉之上。
他如此,冷小熹了然浅笑,她知道就算是自己口说没事,他也不会放心,索性就随他去吧!
几分钟之后,几日以来林鹤轩紧张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松开她的手腕,林鹤轩坐正了身子,声音低沉了道。
“小熹,他打了你?为何?”
“还不是因为他的病情,鹤轩,你知道,他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他以为,他的病情是我说出去的,所以…”
冷小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虽然风轻云淡,可心还是被什么东西给扎了似的。
很疼!
她的淡然,林鹤轩还是从她的秀美中,捕捉到她的内心。
其实,她很疼!
不,应该说,她的心很疼、
是,痛,她痛,自己的心何尝不痛,甚至于自己怕是要比她还疼。
可是,这种想法感觉,自己只能深埋于心,就连意会都不可表露出来。
好久,林鹤轩从心痛中挣扎了出来。
“小熹,博明心中比你好苦,所以…”
“我知道,我不怪他,我只是奇怪,这件事情是谁透露了出去。”
“你莫不是怀疑我?”
林鹤轩闻言,浓眉微挑,反问了道。
“说什么呢!我怎么会怀疑到你的头上?”
冷小熹口吻坚决,并未因林鹤轩的反问而解释太多。
多年的好友,生死与共,谁能害自己,林鹤轩都绝对不会。
在这一点上,冷小熹比谁都清楚。
她如此,林鹤轩吐了口气出来,同时一丝复杂的情愫萦绕于心头。
酸酸涩涩的,这种滋味很难形容。
“看你的样子,你有怀疑之人。”林鹤轩问深思,眯着眼睛的她。
“没错,他身边只有她。”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林鹤轩轻声了道。
房间内,因这沉闷的话题而显得寂静且单调。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林鹤轩看着眼神绵长的冷小熹问。
“看你的样子,你有了主意?”
转头,她眼神澄明地看着他,知己者非林鹤轩莫属。
“是,我正在派人暗中调查。”
“哦。”林鹤轩‘哦。’了一声,没再说话,而是端起桌边的香茶轻啜了一口后,缓缓地放下,他道。
“若真是她,你想怎么办?”
他的问话,此刻正是叫冷小熹所烦忧的。
其实,她老早就怀疑肖焉,只是,怎么处理她,她还真没想好。
因为,肖焉已经不是别人,她不仅仅是漓博明身边的女人。
她更是肖良的亲妹妹,她还是冷晓娟的小姑。
其实,这么多年以来,冷小熹从来就没有如此地讨厌一个人,从古自今。
“小熹,你记住一句话,对待一心想要害人的人,绝不能心慈手软,你若是再放过了她,那就是你的不是,狼终究是狼,你放过了狼,狼转头还会咬你一口,东郭先生的故事,你不会不知道。”
“我知道。”
林鹤轩的话,让冷小熹心中澄明,几日以来忧烦与心中的纠结有了答案结果。
“鹤轩,咱不说肖焉,此次找你来,我是想…”
“我知道。”
“你知道?”
“放心,小熹,我会亲自去凝露园,并且把漓博明的近况告知你。”
“那…谢谢你了。”
“说什么呢!咱们俩谁跟谁,说谢岂不是外道了。”
林鹤轩故作语气轻松,他的嗔怪,在此刻显得那么滑稽。
滑稽的后面,便是一股叫人说不出来的滋味。
这种滋味,唯有二人心知肚明。
可是,世间万物,有太多的事情,能够两全。
特别是,扰人的情感!
林鹤轩不便呆在栾凤阁的时间太长,虽然,如今的燕国国泰民安,虽然,燕国在明君漓钰的治理之下,流言蜚语极少,可体贴的林鹤轩还是不想给冷小熹惹麻烦。
从栾凤阁出来,林鹤轩一刻也不敢懈怠,他直奔凝露园而去。
凝露园,他可是有几年没来了。
当他踏上前往凝露园的那条小道,心中的五味杂陈,再一次浮上心头。
转过一个弯,凝露园那精巧又不失威严的府门,便呈现在他的眼前。
他这一看,不觉心中一沉。
眼前的凝露园府门,可以说用落败,萧条来形容了。
之前的府门两边,那鲜艳的花卉图案,以及雕梁画栋的雕刻,如今色彩不再不说,那斑驳的漆色如得了皮肤病,并入膏盲的患者一般。
颓废、萧条。
看了叫人心酸。
林鹤轩拧眉缓步走来,早有守门的太监,远远地看见。
旁边的小门,吱呀一声打开,那小太监脚步迟缓地从台阶上下来。
“原来是林大学士,给林大学士请安!”
这小豆子太监,打从有凝露园这个名字的那一天起,他便一直兢兢业业地守候与此。
所以,他对于主子的交往,主子经常走动的人,自然了熟于心。
所以,他对于林鹤轩自然熟识,并且打心眼里喜欢这个温润,睿智,处事得体的林大学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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