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氏瞪了眼珠子,牙齿咬着厚嘴唇,那脸是一点一点的变黑,几次,她都差一点的按耐不住,要冲上去质问他们,恁们买了这些个东西,那个是给家里买的,你们的心里还有家?还有你们的爹娘,弟兄妹妹么?
可是,看着冷小熹的那张脸,那眉眼,尤氏是打心眼里打怵着呐。
这冷小熹真不好惹,她可不是一次两次的领教过她的厉害劲了,若是自己受不住,冲了过去,媳妇儿打了起来,先就不说季博明会怎样向着他的丑媳妇儿,就说他们的家里住着那四个凶神恶煞的半大小子就不会答应。
尤氏想到那四个小子的脸子,是心肝都打颤。
季博明坐在车辕上,听着两个女子叽里呱啦的说话,眼睛瞄到了尤氏脸上愤恨的神色,便不想的节外生枝,呆在这里过多的刺激了她。
“你们有话能不能去家里说,家里没有丁点吃的东西,那几个兄弟的肚子可还都饿着肚子呢!”
“那这样正好,反正我闲着也没啥事,不如跟着你们去家里,帮着做做饭。”
“那可是求之不得呐!”冷小熹笑了。
驴吉普开动,菊花嫂子爬上了车,一脸艳慕的翻看着车上放着的那些料子。
冷小熹自然的配合,昨儿晚上,她亲眼见了菊花嫂子的活计,买这些料子的时候,就想着让她帮忙。
“嫂子,这几块花样的料子是给我自己个买的,你看这颜色、花色怎样?”
“你这眼光真没得挑,你这几块的料子都是我喜欢的呐。”
冷小熹见菊花嫂子这样说话,接口道:“哦,对了,这料子买的多,你也做两身的衣裳,就当是我送你的。”
“这可怎么是好,我哪儿能白要你的料子。”
“说的啥话,怎么能是白要,你不是还要帮我做衣裳的吗!”
冷小熹说到了这里,正色道:“菊花嫂子,你听我说,这做一套的衣服我就给你十文钱功夫钱。”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还能要你的功夫钱不成?”菊花嫂子嗔怒道。
“嫂子,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按劳取酬,天经地义,你花了功夫手艺,就该得钱,我白穿了你做的衣服就该付那劳务费,这是公平交易。”
冷小熹无意间那话语是一套一套的往外冒,直听得季博明跟菊花嫂子是一愣一愣的。
她这话说的咋就那在理,听在耳内咋就那舒心。
“菊花嫂子,这些的衣裳怕是你一时半会的也忙不过来,不如你找几个活计好的人一起,做一套的衣服,我就付十文钱,有愿意做的人就只管给我领来,还有,家里的被褥我都想换了,多做几条新棉花的被子,家里这么多的活,我实在的是忙不过来。”
古时的女人,很少有赚钱的路数,那些手巧的人绣一些的花样,手帕拿到外面还点油盐钱,就算是能干的媳妇儿,那绣工换来的也不过几文钱,而现在,冷小熹张口就是做上一套的衣服,她就付十文钱的手工费,这是多高的来钱道啊!
菊花嫂子虽然是里正的媳妇,里正是吃着俸禄的人,可即便是这样,里正一年到头的俸禄钱也不过是几两银子而已。
里正家的一家老小,一年的花销也不少,单是靠着那几亩的薄田,这一年到头出的那粮食除了交纳的赋税之外,剩下的能够让一家人温饱,饿不着肚子就算是烧了高香了。
而昨天,孙朝英跟村长从外面回来,都唉声叹气愁苦的厉害,上头说了,边疆的战事吃紧,这杏山村的每家每户必须的交上五十斤的粮食出来,若是一家的不交,那就得村长跟里正补差。
你说这杏山村本就穷的厉害,哪家哪户处了每年必交的粮食,谁家还有那多余的粮食。
这件事情,村长还没有跟村民们公布,那是村长自己都张不开那嘴啊。
而现在,菊花嫂子听到冷小熹这样说话,心中自然的欣喜,还想着,这样的好事,她不能一个人的独吞,找几个活计好,家里穷的人家出来,一起的帮冷小熹做这衣裳。
唉!都是这穷日子闹的,她身为里正的媳妇,不能的太贪心呐。
菊花嫂子心中所想,冷小熹自然的不知道。
冷小熹说这话的时候,眼前浮现的是娘家炕上的那几床可怜的被褥,她想着,等那场院收拾好,就把家里人都接来,一起的在致富的路上前进。
冷小熹这边想着家里人,殊不知,现在的冷家可真是闹得翻天覆地的厉害,冷小熹的亲爹冷德贵此刻被那冷孝林骂的是狗血淋头。
事情是这样的,那冷孝林看着家里长工杀猪的时候,跟赵氏,也就是冷九花的亲娘约好了,第二日的后晌在后山上见面么。
那赵氏收拾妥当,喜滋滋的去了后山。
那冷孝林也寻了由头,说是上山看看,雨后山上出了蘑菇没有。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出了家门,那冷德奎的大媳妇陆氏的心眼的极多。
陆氏来到了二房媳妇周氏的屋里。
这周氏的年纪不大,才二十五岁,这周氏十五岁时嫁给了冷德奎。
这周氏本是要饭逃荒到的冷家村,当时周氏的母亲病重,这丫头周氏便头顶了草叶儿,跪在了冷家村的村头,卖身救母,只要是谁能给她娘看病,她就进谁的家里,任人处置,做啥都行。
当初这周氏长得有几分的姿色,跪在冷家村的时候,被闻讯赶来的冷德奎瞧见。
这冷德奎是真真的随了他的爹冷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