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周后,我一个人从爱琴海度蜜月回来了。没错,是我‘一个人’。
在新婚的第二天晚上,沈钦君就说公司这段时间在行政改制。会议很多,没有时间去蜜月。
我欣然说好,心里也知道他这是三分没时间七分没兴趣。
持持续续的冷淡也是在所难免----毕竟以后的路还长着,我不用急着这一时半刻来升温。
于是养了三天的身子后,我独自一个人启程去了希腊。
走走看看,停停逛逛,倒也乐得轻松自在。
期间沈钦君很少打电话给我,我也不会主动去找他。就如我姐死后的这大半年时光一样,我宁愿守着不相交的平行线,也总好过如相互咬合的齿轮般那么虐。
可惜那优雅的慢节奏生活虽然曼妙,却终是无法洗涤我内心的沉郁和烦躁。
尤其是想到下周很重要的时装秀,我真的不好意思在整个团队都亢奋备战的时期,一个人躺在希腊的白房子里听竖琴。
于是我改签了机票提前回来。一早的航班,拖着行李直接进了公司。
我是名扬集团男装设计二部的首席副总监设计师,两年前科班专业毕业,理所应当地在自家的公司里找了这样一份差事。
我没有像姚瑶一样选择金融财管类,一则是因为自己的确没有学那个的经济头脑。能同她一样与沈钦君并肩作战,成为ceo身边最得力的cfo。
二则是我有自知之明。身为一个不入流的私生女,姚家的钱我是一毛都摸不到的。名扬的大事决策轮不到我来管,又何必惺惺作态地去学个财管什么的惹人提高警惕呢?
这会儿下了车,我看看表差不多是九点一刻。正要路过前台时,发现入口的玻璃门旁多了一台小仪器----
“姚副总监,您忘记打考勤卡了。”尖细的声音,带着挑衅的刺耳。都不用猜就知道是谁。
我回头冷冷地看着蒋芮,她眼眶的乌青似乎已经消了,尖瘦的脸颊横竖看过去都很扎眼。
婚礼上她泼我一身狗血,当然自己也被汤缘一顿胖揍。我本也没想再找她麻烦,只是她这一大早的竟然就敢来招惹我。
“打什么卡?”我并不知道公司有打卡考勤一说,难道是我这两周不在时新出了行政政策?
“哟,前天的员工大会上才强调的行政纪律化,您这第一天就想例外啊?”蒋芮用三分之二的眼球看我,估计是看到汤缘没在我身边,先硬几分是几分。
说起这个蒋芮,学历不高脑子也不灵。看在是蒋怀秀家亲戚的份上,读了个三流大学毕业后就给送到名扬总部当行政前台。
平日里接接电话写写快递,聊聊八卦兴风作浪。主要负责跟着姚瑶屁股后面跑。
所以她虽然地位低微,但关系背景硬。又是个脑子不大胆子不小的泼辣货,一般人也不太敢得罪她。
“那,现在九点过一刻了,你这可是迟到。”蒋芮得意地指指墙上的钟,那夸张的表情看得我一阵阵反胃。
我懒得多跟她废话,推开她那柴火棒子似的小胳膊就要往里走。
“唉?你听见我说的了没?”蒋芮不依不饶:“不打卡的话,门可打不开呢。”
当我白痴么?所有的防控系统门除了有刷卡的功能更有密码识别的功能,怎么会打不开!这蒋芮明显就是在刁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