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法对沈钦君的话表示一丝一毫的赞同或反驳,因为他说的一点没错----我若是不怀疑,今天就不可能抓着他求他来告诉我真相。
我压了压喉咙,镇定地看着他:“你是想告诉我。韩千洛从一开始来名扬就是有目的的,对么?”
沈钦君不说话,只是从随身的文件包里取了一叠资料给我。
那是三份人事档案,三张平平无奇的脸。但有一个,我一眼就认出来了----名扬以前的保安,杨大福。
“这三个人是名扬以前的保安,均在六年前离职。”沈钦君解释说:“离职后去向不明,直到几个月前,他们分别在不同的地方因不同的原因惹上不同的祸端。
现在一个死了,两个重伤残疾,下场都很惨。”
我心虚地说。这和我先生有什么关系。
“程风雨手下的白龙你总认识吧。他紧跟着韩千洛来到名扬做了保安队长。前后只呆了三个月,然后这三个已经被尘封起来的老员工就糟了难。
姚夕,你懂我在说什么。”
我低着头,搓着手心。轻轻吐出一句:“他们活该……”
沈钦君点头:“是的,他们都是披着人皮的畜生。他们活该……”
我的肩膀开始抽动,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沈钦君,我都知道的。可是韩千洛已经答应过我要放手了。他不会骗我的……
肖正扬已经受到了应有的代价,蒋怀秀也跟着一块倒霉了。
他告诉我说事情已经结束了的……”
沈钦君绕过桌子坐到我身边,他搂我,我拒绝。
然后他用力扳住我的肩膀,我有心挣扎却无力反抗。
我看不清他脸上带着怎样的表情,有没有心疼有没有暗喜都不重要。我只希望这些都不是真的……
“韩千洛并不在乎是谁杀了张曼迪,那些事毕竟跟他一点都没关系。
他早就知道所有的真相,却一步步把虚构的线索往名扬身上推,是他一直在搅浑整个局面。
他逼迫姚瑶颠倒口供,捏造出一本子虚乌有的名扬黑账本。让我误以为是我爷爷杀人嫁祸我妈,让我心甘情愿为了救我妈妈而跟他联手对付名扬。
你可还记得当时程风雨排手下佯装去杀姚瑶,那根本就不是做戏给姚瑶看,而是做给我们两个看。
他让我相信我爷爷已经失控了。让我相信名扬是不干净的。我怕我爷爷真的乱杀人。所以不得不想办法阻止他。
然后他再利用我爷爷的心虚多疑,故意夸大放出风声夸大视频的重要性。
让我爷爷误以为当初我父亲真的做了违法的事有损名扬的声誉。用你的孩子为筹码和诱惑让我爷爷除掉汤镇国。
撞伤汤镇国的车的确是我爷爷派去的,但他只是想保护你和自己的重孙女。
而韩千洛杀了人报了仇赚了钱,自以为手上却没有染一滴血----”
“哪又怎样?”我推开沈钦君,厉声打断他的话:“你们个个心里有鬼。都贪心都侥幸,才会被利用。
韩千洛说的一点都没错,你弱你有理啊!”
“姚夕,我心甘情愿被他利用,不是因为我有多蠢,而是因为我悄悄地去疗养院见过韩千珏。”
沈钦君此言一出,我当场就呆住了。
“你……你知道?”
“这世上不是只有程风雨一家侦探。”沈钦君认真地看着我,抓着我得肩膀微微用了几分力:“我见过那个孩子,也理解韩千洛的所作所为。
如果是我的家人被害成那个样子,也许我会比他更疯狂。
我没有他强大,想不出那一环又一环的圈套。但就是拿着刀去捅……我也不会放过害人的凶手。”
“你胡说……”我哽住声音:“害了阿珏的是肖正扬和蒋怀秀,他们已经有了该有的惩罚了……韩千洛答应过我,已经结束了。”
我嘴上有多硬,心里就有多虚。
复仇不是吃饭,说放下筷子就能放下的。
何况就是让韩千洛这种吃货吃一半放下筷子都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我觉得自己已经无法呼吸了,我求沈钦君:“你别说了……我不要知道了……”
“姚夕,你已经有了答案,别逃避了。”沈钦君按着我的肩膀,盯着我的目光无所遁形:“肖正扬是什么角色?他能把事情做得那么绝么?
首届大赛给名扬创造的收入数以亿计。这个时候,任何人都是红了眼的。他们会允许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骄傲男孩站在法庭的原告席上为自己维权么?
你父亲,我父亲,甚至我爷爷,身为名扬的高管,明知道事情的错对是非,但他们的选择或沉默或纵容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名扬是有罪的,没有人脱得了干系。
他们威逼利诱,软硬兼施,希望把这件事私了下来。
可是韩千珏一身傲骨气,他抱着电脑里的底稿,还有那些在网盘空间上传照片留下的时间点做证据。冲进董事办公室坚持要一个说法。
最后……在你父亲一句‘给点钱打发掉,实在不行让几个保安教训教训’这轻描淡写的话里,一辈子都毁了。
那三个保安是畜生,他们把他拖到天台,殴打得体无完肤。并看他容貌俊秀竟然心生歹意要侮辱他,韩千珏被逼得跳楼。而所有的善后工作和犯罪证据……夹亚巨亡。
你觉得是肖正扬一个人能做的么?”
“你别说了!”我大吼,吼得周围餐桌上的人纷纷逃开:“不是这样的,不会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