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非常不希望那个人就是珞蓝,如今她的反应自然令其深感满意,他在心里暗叹:只要那个人不是你就好,这样我就算耍尽阴狠手段报复也不会又心软迟疑的被动时刻。
昏黄的蓝阳余辉照笼着橘光斑斓的风恒海湾,寂静的海水在夏季暖风的推动下掀起阵阵弧度不一却不乏优美的浪涛珠花,衬显得沙滩上的贝壳散发出荧荧点点的亮彩。
“莫先生,你怎么游香港一趟,感觉整个人心事重重呀?”珞蓝不敢唐突,更不想僭越莫翔以筑起的高高心防,她小心翼翼道,“你的性情变化如此快和大幅度,我真的是消化不来呀!”
“无论是胡狼还是凶虎猛豹皆有它们可爱温驯的一面,只要你打开心扉,留驻静赏便能发觉这些动物的魅力所在。”莫翔以舒展身姿,轻呼口气道,“它们只有在面临攻击和威胁时才会爆发猛力,其实没有人能够平心享受身边人的背叛。”
当他说出这句话时,珞蓝从他轻柔的嗓音里觉出了某种不能以言语概括的惊悚意味,好像被积压许久的火山正在蓄神养力,等待临手一搏的关键时刻到来。
他的声音仍在回响:“兔死狐悲物伤其类,我会用时间浇灭一场纷乱焰火,哪怕冥冥之中上天没有悲悯的安排,我也要尽己之力来印证一切。”
莫翔以的心里还有许许多多的话没有讲出,他所有言辞凝练成一句那便是:我会用时间来证明一切,我是王者,顺我者生逆我者死,而胆敢背叛我的人势必会生不如死!
从香港九龙机场登机后,珞蓝一直处于心神不宁的状态,她摸出手机四下搜索着欧少宸曾经留给自己的私密号码。
就在她浮躁焦急的时刻,一个头戴灰色鸭舌帽,脸蒙医药口罩,身穿休闲衣裤的男子来到她座位外侧,径直坐下后又悠悠开口道:“他回到海湾后都说了些什么?”
本来珞蓝看到一个陌生的男人占据了邻座的位置有些抗拒,这时一听磁性性感的嗓音心里的包袱立时卸去,她压低声音说道:“把口罩摘了吧,我原就很不自在,你这样一伪装更叫我坐立不安了。 他没有跟我一起回来,放心吧!即便回来了,也不会这么巧合碰见。”
闻听此句的男人慢慢扯去面罩,随后欧少宸那张英俊非凡的容貌即展露人前,他心安理得地褪掉伪装倒不是尽信珞蓝的言辞,而是在接近她时自己已经确认过莫翔以的踪迹,他仍然留在香港,好像在等候什么人般,如若不是,也是在静等某一确切的讯息。
“回去后赶紧让小美离开。”珞蓝肯切的语气里尽是担忧,“莫翔以素来喜欢疑神疑鬼,对身边的人一向不会完全相信,即便暂时性将自己的秘密告知了心腹抑或稍不谨慎让她人获悉了自己过多的事,有一****找到机会便可能不惜一切代价手刃此人。”
凭莫翔以为人处事的风格,珞蓝的忧虑不无道理,而且通过莫翔以在海湾房间对她讲的那番话,很显然其对此次毒品交易的失败已然起了疑心,甚至把怀疑对象的重心放在了身边的人之上。
基于此,小美作为莫翔以久留身侧的情人,无论她乖巧与否,可不可疑,莫老大都不会再多留她一日。
另外按照莫翔以对徐佳佳所行的卑劣事,他为了让许茹美彻彻底底变成自己的傀儡,要么会杀了她灭口,要么会用毒品控制住她。
透过种种现实与理论的分析,珞蓝认为让小美及早撤离恶魔身边是非常明智的选择。
“虽然我也有这种念头,但这回莫翔以被人从身后放了一把冷箭,岂肯轻易就罢。”欧少宸剑眉间际出挥散着思忖之余迟疑不决的沌芒,“如果这个时候让小美走,恐怕更加容易引起他的疑心。”
“那该怎么办?”见自己左一个想法被否决,又一个念头不完美,珞蓝顿感灰心意冷,“他是个实实在在的魔头,总不能任由小美涉身他的蹂躏之下吧?他的阴狠会让待在其身边的人不由自主地感到恐怖和危险,即便所受的只是精神压迫那也痛苦至极。”
“小美是我安排到莫翔以那里去的,她的安危我不会坐视不管。”欧少宸清楚珞蓝所描述的对莫老大的那种窒恐感绝不是夸大其词,他心里思考着越是危机逼近时越得保持冷静的头脑。
“现在他即便开始质疑生意失败是因为有内鬼,但他此时此刻尚且没有充足的证据,所以一切仅仅是他妄自的揣测而已,他未必就怀疑到小美身上。”欧少宸有条理地梳理着一切略带关联的事情,“我会帮她想好退离狼窝的办法。”
话一出口,欧少宸的双手习惯性握上妻子的掌背,却发觉其搁在腿上的小手正冒出一层冷汗,遂轻轻说道:“害怕了不是,当初我决定瞒着你就是怕发生这样的情况,担心你会感到莫名的恐惧,时时刻刻处于紧张压抑的氛围之中。”
“有你在,我不怕。”珞蓝牵起一抹笑容,只是那应当俏美婉静的笑靥始终彰显出几许勉强的意韵。
“使小美全身而退的事我来操心,你不要多想,现在还怀着孩子,你的情绪一消极便会影响它,所以还是多回忆些开心欢乐的情境。”丈夫温柔的叮咛终究令珞蓝渐渐舒缓着紧绷的神经。
飞机载着怀揣着远飞或回归心愿的人如大鹰般在蓝天翱翔,朵朵白云从封闭的窗户边稍纵飘跃,自在畅游的身态恍若要浮去乘客那郁结难舒的愁肠。
芷雅餐厅内,欧少宸与小美并排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