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君自说自话,他虽然尽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但是,我也很显然抓住了他话语里的一些紧张的气氛,他的语速有些加快。我知道,这是一个人极力想掩饰什么的表现。
果然。他继续慢慢的说道:“当然,如果不是当年你们的事情闹的那么的厉害,我们地府也不会跟他签订什么契约,所以……这事情说白了,你们也是逃脱不了的。”
他终于把话锋转了过来,这意思再明显不过,这夏启劫狱,大禹的灵魂脱逃,完全就是他地府遇到的一次危机,而这危机也不是他们造成的。而是他面前这个仙人一般的男人。
闫九站在我身边叨咕了几句,虽然我没有听清,但也能感受到他不屑的情绪,我何尝不是这么想,堂堂的阎君站在我们面前,居然想把责任推个一干二净。不能不让我们看不起他。土斤投扛。
相柳已经明显有些愠怒,但是。她还是看着自己的主人,即使柳眉已经蹙了起来,她也并没有发飙。江予默不作声的看着阎君,看了好久,看的阎君都开始不自觉的擦汗。
“喂。共工,你说句话,看着我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说的不对么,要不是当年你们闹的那么厉害,他又有伟绩,我们不能置他于死地,否则。我们地府怎么可以容他。”
他自己给自己打气,这话说的没错,当年无论是什么原因,大禹治水毕竟是救了很多百姓的生命,但是,如今他再次逃离地府,谁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他心里也是万分忐忑。
“阎君,上次一别已是千年有余。”江予开口了,但没想到却前言不搭后语的和阎君说起了这个。明显的,我看到阎君愣了一下。然后道:“是啊,已经都过了千年了……”
他们的眼神全部飘向了远方,似乎在想着那年我们并不知道的事情,江予这次没有再沉默,他对阎君道:“我与他的仇恨,是灭族的仇恨。他手里的人命是我族人的命。”
“即使你不说,我也不会放过他,但是,你也知道,我的力量已经大不如前,而他也一样会是想恢复力量。恢复力量的前提,一定就是开启九鼎,而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们都在争。”
阎君见说到这里,便说道:“我们供养阁的那个鼎是你的人抢走还是他的人抢走的?”旁边的鬼差听到供养阁的鼎跟我们有关系,一个个抖动着手里的武器怒目圆睁的看着我们。
江予看了他一眼,这眼神有点儿无奈也有点儿失落,但我却觉得挺搞笑的。“起初是我们想要,但阴差阳错的成了他们手里的东西,如今,我们两方各有几个铜鼎。”
“可你们要开启那个法阵,是必须要收集到九个鼎的,你们打算怎么从他们手中硬抢过来?”阎君想到了那个杀气弥漫的日子,九鼎被重启后,那可怕的力量……
“东西用在好人手里,那就是增长善良的力量,但如果东西落在恶人手里,就只会对事情产生非常悲哀的结局,之前的那次,我无能为力,但这次,我一定不会袖手旁观。只不过……”
他欲言又止的看向了阎君,这一眼给阎君看的直楞神,但依旧咳嗽了下,说道:“你说吧,我能怎么帮你,只要你把他的元神带回地府。当然,如果你不小心灭了他元神也可以。”
江予依旧没有表情的看着阎君,但是心里已经得到了自己最想要的答案。“帮我抢回鼎,我要重新开启九鼎的力量,不过这次,我不会用灵魂来祭奠,我需要你的血……”
他这话一出,所有的鬼差都愤怒的冲了上来,他以为他江予是谁?敢向阎君索要阎君的血,真是活的不耐烦了,当年他们地府看着他变成狗的样子轮回,现在也可以。
江予自然不会畏惧这些鬼差瞬间散发出来的阴气,可我的手心里却已经满满都是汗,但我相信江予一定有他的办法,这个男人值得我仰望。果然,阎君向后面挥舞了一下手。
江予看了眼阎君,缓缓道:“当年开启九鼎,用的是我族人的灵魂,他得到了他应得的力量,而我和我的族人却是这个下场。敢问阎君,为何当时不出来制止他的恶行?”
“当年我们呼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没有人管我族人死活,我敢问阎君,这次你们打算用多少人来作为他的祭品?让他恢复力量,不过,我需要提醒你们的是,地府也会受牵连。”
阎君默不作声了,当时,他们何尝不是想到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道理,最终,两败俱伤,他们拿到了那一千年的契约,而如今,再次面临这种抉择。可这次,他们有把握么?
阎君的沉默,江予看在眼里,他也没有继续逼迫下去,而是看着阎君,等他做出那个艰难的决定。他知道,阎君的血不同于别的神或者仙,一滴血将会减损他一千年的功力。
而开启九鼎,这力量,是无论如何别人都不敢想的,一共十滴血,耗损上万年的功力,当年,大禹选择那九千万人的灵魂都不愿意去碰触他的界限。如今,是该偿还的时候了。
阎君看了眼江予,缓缓伸出了他的手,他对江予道:“当年地府的因果,如今我代表地府来了,你这次答应我,势必要抢回九鼎的力量,势必要将那人的灵魂封印在九鼎里。可以?”
江予点了点头,他知道,这是阎君和他的契约,他知道,两边都拿着鼎,如果用抢的话,两方未必都有胜算,但是,还有一个方法是将这九鼎齐聚的方法。那就是灵魂和阎君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