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秀提笔写下判词:
审得徐鹏举与伏娘之事,其果有真情,自幼定亲。自古闻两情相悦,媒妁之言,未闻无情而强夺他妻。伪设婚书,诬害良善,朱麟之罪,供认不讳。
若非辨其真伪,思辨国公之威压,恐真相难明,着朱麟六十大板,戴伽流放三年,以正视听。
同主簿梁行道:“将本官的判书递交应天府衙门。”
“是。”
至于上风敢不敢这么判了朱麟,徐秀并不在乎。
……
“啪。”
干净利落的一巴掌又狠又急,抽了朱麟跌倒在地。
“混账东西,老夫的脸都给你丢尽了,伪造婚书,尽然欺瞒到你老子的头上。”
成国公满脸横肉狰狞恐怖,压抑的怒火让他失去了理智,那朱麟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道:“都是那个徐秀的错,他若将伏娘判于儿子,怎么可能害父亲落了脸面。”
朱辅一口气没缓上来,指着他不言。
国公夫人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道:“这小小的七品知县不听老爷的使唤,真是其心可诛。”
朱辅瞪了她一眼道:“妇道人家知道什么,这主官的在他衙内,我等勋贵也奈何不得。”
朱麟一把抱住朱辅的腿道:“参他一本。”
一脚踢开他,朱辅怒道:“这案子已经是铁案,魏国公也不会容忍我去发难,你死了这条心吧,但这个徐秀,绝对不能让他就这么过舒服了。”
……
“这案子能这么解决?”
韩邦文笑的满脸皱纹道:“想不到这江宁县深得三十六计之妙啊,这一手假痴不癫玩的很好。”
陆珩尴尬的道:“原以为是个少年得志的轻狂子,熟料很有心机。”
韩邦文由衷的喜欢他一手,对于他这么个南京大理寺卿来说,很多案子办的比徐秀处理这个案子还要憋屈,因此也很欣赏,笑道:“很有机变,不愧是一甲探花。”
陆珩道:“若多几个徐秀,估计我这个府尹当的会很轻松。”
“善。那我这个大理寺卿也会轻松一点了。”
……
自从徐知县巧断国公案流传开来,这在江宁县内很是刮起了一阵新风,人人都道新知县不光人长的好看,这本事也大的嘞,一有矛盾便来告官,祈求这位老爷能够主持公道。
徐秀一手撑着脸颊一边听着底下人的控诉,不由打了个哈气。
今天一早开衙这案子就像潮水一般的涌来,让他应付的很是吃力。
抬头看了看站在自己旁边的老秀才道:“先生,学生后悔了。”
只因他先前道:“若非大案要案,一概当天结案。”
老秀才摸了摸胡须道:“峻嶒坐堂,真是气象一新,有何可后悔的?”
自那日了结争妻案,老秀才便留了下来当起了徐秀的幕僚。当然,岂能让恩师屈尊,对外的说法,自是座上宾。
听他这么一说,徐秀也只好眼睛一番,默默心塞。
“啪。”
这惊堂木的手感很是美妙,敲打在案台上的声音清脆有力,他很喜欢这个拍案的声音。
同下面两伙人道:“就这么个事儿,你们也能争吵半天?”
这事儿说来也不复杂,本县有一家米行丢失了一个柳条做的箩筐,后来看到对门杂货店内的箩筐与自己的相似,便上前把那个箩筐抢了回来。
杂货店的人怎么会甘愿被他抢走,也就上来争夺,导致两家店行的老板伙计们打作一团,有几个伙计还被打得头破血流,你争我抢,双方都不肯谦让,拉拉扯扯地来到衙门互控。
徐秀无奈道:“一个破柳条箩筐能值几个钱,这个箩筐上也没有记号,可能是米行的,也可能是杂货店的,是谁的都可以,你们吵吵闹闹来到这里,此等闲事也闹的这么劳师动众。那么这个罪在谁的身上?”
米行老板一阵嚎叫道:“大人,都是他抢了我的箩筐,他的罪。”
那杂货店的老板也不是个省油的主儿,瞪了他一眼。
道:“若非他来强夺我家箩筐,这事儿怎么会劳烦大人?是他的过错。”
眼见他们又要争吵,徐秀有了想法。
道:“够了。公堂之上,岂是尔等吵闹的地方?”
徐秀拿出两根木签,这一拿出来,就让底下两人战战兢兢,不消说,一支竹签等于十个大板,这要打在身上,定要吃了那个皮肉苦头。
就听徐秀道:“一个破箩筐,导致你们群殴诉讼,这罪是在箩筐,不在你们。来人啊!给我杖责箩筐二十大板。”
木签丢在地上一阵响动,底下人无不目瞪口呆,这要做甚?
就连手持着水火棍的衙役也无动于衷,很想说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徐秀认真的道:“去呀,给本官杖责二十。”
见他重复,其余人等也只能睁大了眼睛,看着衙役们一棍一棍的打在那个无辜的箩筐身上,不由好奇的望了望端坐在案台后的徐大人,一阵腹诽。
在衙役们板着脸打完二十板之后,徐秀才从大案后面走了出来,蹲在地上细心瞧了瞧,发现有芝麻,手捻着这些芝麻示意他们观看。
问道:“你们两家谁卖芝麻?”
那杂货店老板一阵欣喜,忙道:“小人店铺有卖。”
米行老板见状大惊失色,急忙跪在地上磕头道:“都是小人的错,望大人怜悯。”
徐秀摇了摇才道:“冒认他人之物,本应该得到处罚,但念在你们都是小本生意之人,姑且从宽,你只需赔付他汤药费用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