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发回江宁重审,这就是机会。
事实就在那里,不是否认就可以换另一种说法。徐秀准备的很是充分,他要让这个事情清楚的不能再清楚,再也有没反转的余地。他要让郭竣死无有葬身之处。
是夜。
打更人的声音都已经远去,徐秀的屋内照旧亮着红烛。他手里翻着的是大明律,左手边搁着的是本朝案牍,所谓案牍,就是判例集。他想要从中找出合适的依据。
夜晚寒气霜重,他的双手冻得有些微红,桌子下面虽说有一个火盆,却没有点上。一来碳的价格老贵,能省一点则省一点,二来徐扬将他的窗户用厚厚的毛纸糊的死死的,此时的煤炭加工工艺还未成熟,若是被毒死,乐子就大了。
一边翻书,时不时的添上几笔,认真的人,总是那样的有味道,徐秀根本不知道,他的头上正盘坐着一个年轻人。这是这位年轻人的想法,一枝梅拖着腮微笑的看着下方的人那样的专注,心里也是甜甜的。
寻着时间差不多了,一个翻身落在了他的对面,只有人影未有声音。虽说没有声响,但以防他受惊吓呼喊,这夜深人静的,一嗓子嚎出去,十里八街的人估计都能吵醒,顺手就将徐秀的嘴巴给捂住了。
眨着眼睛笑道:“久违了。”
心头微微一跳,随即平复如常。徐秀并没有多大的吃惊,这种事自打一枝梅的出现就已经注定,他迟早要来的,躲是躲不过去,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
轻轻的拍了一下嘴上的爪子,徐秀哈了口气搓手道:“既然来了,就坐一会儿吧。”似是心尖儿上的人儿邀请的魔力甚大,一枝梅闻言屁股马上就落在了座儿上,好奇道:“我本以为你会吃惊我什么时候上的梁。”
徐秀摇头道:“这问题没有什么好问。至于吃惊与否,你觉得自上次过后,我还能吃惊的起吗?”想起了上次那疯狂的亲嘴,徐秀就有一点不自在,很是尴尬。若说亲嘴也还罢了,可悲的是大冷天还得拿个扇子遮挡住自己的嘴巴,以求让别人看不到红肿的嘴唇……
换以前的徐秀绝对是对大冷天拿扇子这一行为十分反感,却无奈落在了自身身上。
一枝梅握着他的手来来回回给他搓揉,徐秀尝试了一下,见收不回来也就随他去,一枝梅抱怨道:“这么冷的天也不知道早点上床休息,要是冻伤了,多让人心疼。”
这语气听的徐秀心里一阵,怪异的感觉多的不得了,暗道:这话怎么和小情侣似得?
徐秀是聪明人,聪明的一个特点就是吸取教训。上次那种逞口舌之能带来的后果历历在目,此时说什么也不会去作死的说些扫他兴的话。
此时无声胜有声是最好的,徐秀没有回话,只感受着他温暖的双手带给自己的安心。从手一直到心,再到全身,整个人都在他的温暖下变得暖和了起来。
有点不习惯的道:“谢了。”
食指碰了碰自己的嘴唇,再放在了徐秀的嘴唇上轻轻点了点。笑得很开朗,让徐秀都受他的影响,笑了起来。听他道:“这是我应该做的。”
一句应该,道尽了满腔的爱意,这么明显的情意撞击在了徐秀的心田。使得他为这案子操碎了的心得到了片刻的安宁。
扭动了一□子,徐秀使得自己坐的更舒服,才半眯着眼睛道:“你是个会照顾人的。”
带着年少之人的得意劲,一枝梅纠正他道:“我只会对你这样,可惜你要抓我。”
这话题不好再这么继续下去,徐秀强迫自己走出那个温柔美好的情绪当中,借着喝水的空隙道:“今日来,所为何事?”
一枝梅愣了愣,看着自己双手有些遗憾,才道:“刘家人的情况我去了解清楚了。”
原来靠着他的易容本事,很是轻而易举的就将那些孩子们给搞定了,小孩子自然藏不住秘密,几番功夫,来龙去脉也就清楚了差不多,再在房梁上偷听些话儿,什么都明白了。
听了他不带一丝感情的客观叙述,徐秀出气的没有情绪上的波动,就连刘家人的悲惨境地一时也抛向了脑后,只因他从一枝梅的眼神中,读出了一丝暴戾。
徐秀认真的道:“你不能杀人。”
用力的眨了眨眼睛,一枝梅笑道:“才不会,我不会杀人的。”
徐秀不会看错,他一瞬间只觉的一枝梅变得很是危险,或许是内心觉得现在的一直没很不错,但沾染上了人命的人无论如何他也无法接受。他就如同出淤泥的荷花那般的洁净,所做的事是他的侠盗,虽与世俗规则不容,但抛开立场,徐秀也是很喜欢他的做法。可一旦手里有了人命,这本质,就变了。
平缓的语气,却铿锵有力,徐秀道:“一定不要。杀人者人恒杀之。”
似乎感觉到他的在乎,一枝梅心头的戾气消散了不少,握住他的手吐了吐舌头道:“你是在关心我吗?”
徐秀反手一压,盖住了他的手否定道:“不过是动了恻隐之心,恻隐之心,人皆有之。”
一枝梅才不管你是不是有其他心思,还是什么恻隐之心,他只是觉得你是在关心我,这就足够,双手张开移向两旁,徐秀见他如此,条件反射的闭上了眼睛,只道该来的总归要来,当他出现在这里的时候,被亲就已经几成定局。
预料中的亲吻没有落下,得来的却是一个暖暖的怀抱,徐秀的耳边传来了他好听的声音,“我想和你在一起。”
原本打算睁开的双眼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