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来不及细瞧床上躺着的那位,徐秀回身轻轻的躬身向谈允贤致谢,当懒虎告之于他一枝梅的情况后,什么话都不用说了,千言万语都在这一拜当中,迎来了她摆摆手便退出去的行为,顺手还将门给带上。
嘎吱响的老旧木门被带上,震下了一些灰尘,过后,屋内又显得十分安静。
徐秀来在床前,双手无助的比划着,当确认床上的那位就是自己的良人后,心下的感觉十分的诡异。
喜吗?
若是欣喜若狂,似乎也无不可。
悲吗?
若是哭哭啼啼的抱着他一顿哭泣,倾倒满腹的牢骚,倒也没什么不可以。
可是现在的身体,像是被什么东西抽空了力量一样,只剩下了跪坐床沿的地上,不悲不喜,更多一些。
下意识的双手攀上,握住了对方的手掌。
徐秀的视线停留在他的脸上很久,才深吸一口气道:“一边是许公的安危,一边是你的逢难。再来一次的话,我只能陪你一起去了。”
早先时候懒虎和谈允贤便将全部的事情都交代了清楚,徐秀哪能还不知道这一路的凶险与困难,如今看到他还在昏睡,扪心自问,如果再来一次选择,似乎只能够与他一起送许公回去,可又有什么用呢,没有再来一次的可能。
眨了眨泛酸的眼睛,徐秀注视着床前的他,面色还是病态的苍白,血色毫无,模样比三年前似乎更成熟硬朗,好似一个真正的男儿汉。
这才回想起来,这个家伙比自己还小了好几岁。
摸了摸他的脸,摸了摸他的鼻子,摸了摸他的眼睛,摸了摸他的耳朵,摸了摸他的嘴唇,这班真实。
喃喃道:“古有余桃口齿、断袖分挑,虽说是佳话,可却难得世人理解,今世有幸得君真情,是徐秀的荣幸。待到将来日月清明,我们就去海外隐居,从此青山绿水,快活逍遥,远离这个是非地。”
满腹的话语倾倒而出,他无法在压抑自己的感情,一别三年,音讯全无,不知身死,回望过去,这一路坚持,若非心思刚毅之人都不知道是如何坚持下来的。
说着说着,徐秀的额头就靠在了他的手背上,带着恳求的意味道:“醒来,醒来。”
床上的人似乎也难以再继续睡下去,道:“不管是天堂,还是地狱,我都陪你走。”
一枝梅轻轻的吻上了他略带水汽的眼睛,道:“我们又在一起了。”
“装什么睡。”
“来,一起睡。”
“外面……”
“别管了。”
……
久别的情人最好见面形式,无外乎一床被子大被同眠一番,纵使身体还不算好透彻了,可这积攒许久的弹药碰上积压了许久的需求,就像口干舌燥之人在三伏天喝了一杯冰镇葡萄酿,爽透了心扉,即消暑,又解渴。
当然,落在谈允贤大神医的嘴里,那就是不要命的事情,可事到临头,哪还顾得了将来,干柴烈火,烧的好大一场火。
这边闹得火热,其余人等只好退出了内院,落在外头院子里,才好避开那些惹人不爽的声音,显然,几个人兴致不是很高。
徐扬一直在默念:色不即空,空不即色。
谈允贤淡定的研磨着草药。
我来也舞着关刀虎虎生风。
眼瞅着太阳都快下山了,众人的耐心都快透支光了,他俩才姗姗来迟,自然少不得一阵语言上的奚落,饶是徐秀心思锻炼到如今这个境界,也难以抵挡,只得道一声失陪匆匆回身,而徐扬也一个箭步的跟上。
我来也见着他走远,上前一步不怀好意的道:“爽了?”
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这人一遭喜事,精神头想不好也难,一枝梅一扫之前病怏怏的模样道:“关你什么事?”
得,话不投机就没了说话的兴致,我来也继续舞着大刀,谈允贤擦身而过道:“注意身体,三个月内最好少一点。”
她说话,一枝梅自然得听,这条命都是人家救的,连连道:“记住了。”
到底记住不记住,恐怕听的人不信,说的人也不太相信。
……
“是,千错万错是我的错,请原谅在下的过错,小羊你别生气了。”
见着徐扬明显的不开心,徐秀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好一番隐瞒,好一番惹得他人担忧,当下,也只能好言好语好说好话,通通的丢出来。
可徐扬的伤心并不是自家阿牛不告之于他,而是那一个固有的传统,一联想到老太爷就要绝了后根,浑身上下的汗毛孔都冒着寒气,一下子就朝着东南面跪下哭道:“老太爷老夫人,都是徐扬没看好老爷,都是小人的错,不怪老爷,不怪老爷。”
‘咚’
头磕在地上,徐秀一把将他拉起,道:“这里面没你的事情,是徐秀不孝。”
徐扬不客气,反手就是挣脱,就在那里一个劲儿的默念自己的错误,承担着责任。
让徐秀又是感动又是生气,感动的自然是全心全意为自己着想的好伙伴,生气的原因也很是明显,也顾不得下肢酸痛,一脚就踹上了他的屁股,狠狠道:“不许再说了,你以为就靠你自己说,我爹娘就不知道了吗,在天之灵什么都看的明白的,都是徐秀不孝,不关你事。”
好一顿说辞,总算把徐扬那根经给摆正了回来,入了秋,都是一脑门子汗。
徐秀揉着腰喘气道:“这件事谁都别说,你就烂肚子里就行了,到时候你努力多生几个孩子我领养一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