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突厥大军撤离晋阳城,已经足有三日有余。战争带来的死亡与阴霾终于从晋阳城的上空离去,而原本悲凉与寂静的街道上面,也再次恢复了人气与欢乐。
吱吱丫丫的马车走在南下的路上,此时的张平正在马车之中盘膝而坐,无心朝天。雄厚的真气以长生诀的线路不断运转,而张平此时体内的伤势则是以惊人的速度在恢复着。
然而,回忆起当日之战况,张平原本已经坚如铁石的心中,亦不免有几许叹息。
原来当日以岱宗如何发出独孤九剑的破掌式之后,正好击在赵德言归魂十八爪的起手式破绽之上。这归魂十八爪乃是赵德言压箱底的本领,从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大圣兽为名并演化而来的精妙掌法,共十八式,拙中见巧,悠扬深缓,忽爪忽掌,变化无穷。
然而,赵德言在先机已失的情况之下,一步被制,步步被制。最终,仅仅抵挡了张平两招,便被张平一掌拍在右胸,口吐鲜血逃回大军之中。
而面对疯狂涌来的突厥大军,张平疯狂运转明玉功,将伤势压制之余,疯狂的从外界吸取内力。以满天花雨撒金钱杀来一条血路,冲回晋阳城上。
此时的突厥大军因为颉利之死,再加上拿不住张平,却是忽然之间阵脚大乱。毕竟,突厥的体质与中原不同,尽数由部落组成的他们内部并非铁板一块。
那颉利能够成为东突厥之主,很大一部分原因,乃是因为武尊毕玄这一大草原上的图腾人物的支持。但是此时不仅颉利死在这里,就连武尊毕玄也同时死在这里,加上李密带来的绝顶高手石之轩和魔帅赵德言同样在张平手下败下阵来,突厥大军之中,士气早已低下不堪。
而颉利一死,剩余部落首先想到的就是相互争夺大汗之位,加上张平这个不知深浅的强敌在侧,而三招击败赵德言又使得赵德言一时摸不清张平的虚实。是以,浩浩荡荡的突厥大军终于如同潮水一般退去。
张平的马车行到黄河边上的渡口之后,见得天色已晚,便准备在渡口旁的小镇休息一晚,明早再行渡河。
小镇并不大,正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小镇坐落在黄河渡口,自然靠的就是那些来往的渡河之人。因此,这小镇虽然小,但客栈可着实不少。
寻了一家看起来最为干净的客栈,在一片金叶子的开道之下,很快,张平便坐在窗边的一张桌子上喝起酒来。
酒是好酒,地地道道的自家酿的土酒,足足埋了二十年,相比那些所谓的女儿红之流,更显香醇。
是人就要吃饭,不论武功多么高的高手也不例外,因此,吃饭的地方往往会发生许多意想不到的故事,也会见到许多意想不到的人。
便在张平刚刚喝完壶里的汾酒,准备起身回房休息之时,那张平原本靠近的窗子忽然碎成无数片。随后,狂如暴风的劲气像一堵墙般压下,声势骇人至极。
身当其锋的张平在瞬那间已从敌人来袭的速度,攻击力的强弱等各方面判断出对方至少还差宁道奇之流一筹。
而三天来在长生诀和蛤蟆功的配合下恢复了许多的张平此时仿佛早有预料的一般,双掌闪电拍出,与敌人结结实实四掌硬拚一记。这一下张平暗自将两道葵花宝典内力接住掌力送了过去,随后二人纷纷为对方掌力震开,退到一旁。
此时的张平终于看到对方的容貌身形。这个黑袍刺客身材魁梧而略见发胖,肚子胀鼓鼓的,头秃而下颔厚实,指掌粗壮逾常。本该是杀气腾腾的凌厉目光却给洁白如雪的一把美须与长而下垂至眼角的花白眉毛淡化了。若非那对眯成一缝像刀刃般冷冰冰的眼神,此人确有仙翁下凡的气度。
张平此时冷笑着看着对方,缓缓开口道:“南海派晁公错,今天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赶来寻本座的晦气,本座看你是一把年纪活的不耐烦,想去找宁道奇继续比划比划。”
看着气势汹汹的张平,那晁公错忽然同样冷笑道:“你受了武尊毕玄的决死一击,想必定然是受了极重的内伤。否则的话,石之轩和赵德言二人你根本不可能放过,而且以你刚刚到掌力来看,只怕你压制自己的伤势很辛苦吧。紫血妖道,看来你今日注定是要死在我晁公错手中了!”
而张平此时待得一旁烛火的一个被风吹起的一个闪动,整个身体登时化为一道残影,朝着晁公错而去。
那晁公错此时见得张平来袭,嘴上虽然不将张平放在眼里,心中却打起了十二分的戒备。毕竟,晁公错对于宁道奇的武功可是在许多年前就亲自动手领教过,若非得知张平已经被毕玄临死前重伤,他晁公错绝不敢前来偷袭张平这位能够击杀宁道奇的大高手。
然而,晁公错虽然在对战张平之时保持了自己十二分的小心与谨慎,但却错误的估计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张平打从练成长生诀上面的真气运转法门之后,原本就十分强大的伤势恢复能力就更加强大。配合每天夜里运转九阴真经中的疗伤篇,此时的张平,一身功力已经能够发挥出七八成左右。
就在张平的身影即将与内力运转到极限的晁公错接触之时,那晁公错忽然脸色一变,整个身体不由自主的慢了半拍。
张平见此,心知定是自己的葵花宝典真气此时终于在自己的牵引之下爆发出来,阴了晁公错一把。
高手过招,失之毫厘,缪以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