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这里,宁王突然闭上了双眼,深吸了一口气,须臾,他睁开那双已经带着湿意的凤眸,满含期待的看向墨潇白。
宁王的反应,着实出乎墨潇白的意料之外,那惊愕之后的恐惧与后怕,再到现而今的充满希冀,几乎被他诠释的淋漓尽致,这样的他,让他的心底蓦地生出一股子极其特别的感觉,难道……皇叔对她的母后……
许是宁王的眼神太过‘炙热’,墨潇白压下心底的那份好奇,淡淡的道:“她没事,不过,暂时恐怕回不来……。”
一听此话,宁王整个人松懈了下来,那陡然松口气的模样,让墨潇白心里很是不爽,可惜的是,这一刻的宁王已经沉浸到自己的思绪中,全然没有注意到一脸漠然的墨潇白与紧蹙起眉头的墨尘,是何反应!
不知过了多久,当宁王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之后,才发现自己的儿子不知何时正深深的盯着自己,这样的眼神让他下意识的想到了刚刚的反应,俊脸之上,蓦地闪现出一抹可疑的红色,不自在的轻咳一声,他才看向好像没什么特别反应的墨尘。
“你早就知道了?”
墨尘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墨尘有些不大高兴的看着他:“您也没问啊!”
“你……。”面对自家儿子的不冷不热,宁王最终还是识相的转移了话题。
“这么说的话,你们全都早就知道了?”一想到这个,宁王又一脸郁闷的看向自己的儿子:“你什么时候联系上潇白的?还有,潇白当年难道不是离家出走?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这个问题说来话长,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总之,我当年不是离家出走,而是被人打的半死不活之后丢出去的,如果不是当年有墨尘、明扬,还有我自己的自救,只怕而今不但没有了皇后,也没有了七皇子了。”
“那老八他……,他难道不知道?”
墨尘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那个叛徒,除非他眼瞎看不出来,认贼做母,活该他落的今日的下场!”
“尘!”墨潇白不悦的皱了眉,“他终究是我的弟弟,而且他……,他是有自己的苦衷,或许,他是为了……。”
“你行了啊,还在做不切实际的白日梦?如果他真的是我们的卧底,为什么这么多年一句话也不说?为什么当初眼睁睁的看着你们受到那个女人的摧残而无动于衷?全天下,就只有你还相信他。”
墨潇白无言的盯了他一会儿,终,再不说一句话,因为,他,无话可说。
事实上,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般相信他到底对不对?仅是凭借曾经的兄弟情深,就断定他的心不变,也着实太过牵强了。
可是,如今连母后对他也半信半疑,倘若他也这般想,将来如果事实告诉他们,真相并非如此,那对墨邪莲来说,是何等的残酷?
这么多年虽然苦,可他到底活在母亲的身边,可他呢,不但要承受那个女人的蔑视与打压,还要每日笑脸相迎,辛苦应对,那样的日子,比他的不知要痛苦多少倍,他怎能在他身心受创的情况下,还要落井下石?
不,他做不到,所以这么多年来,他尽管表面上对他恨的要死,可实际上,心里更多的是心疼。
看着这两兄弟的反应,宁王微微皱眉:“这么说,这么多年来,你们根本就不知道老八是为何会留在那个女人身边?”
墨尘与墨潇白对望一眼,一致的摇了摇头:“他不曾对我们说过一句话,每次见面,都是剑拔弩张。”甚至与好几次,他还凑了他。
当然,这个墨尘是不敢说的。
“难道就没办法确定?”宁王的话,让墨潇白不赞同的摇了摇头:“而今之计,还是莫要打草惊蛇,如果他是真的伪装,早晚有一天会联系我们的,如果他是真的认贼柞母,那便由他去吧!”
“什么叫由他去吧?如果真的是这样,我们第一个饶不了他,杀了那个老女人之后,他也得下地狱!”
墨尘尖锐的声音,让墨潇白蓦地抬了头,看到他的表情,墨尘冷冷的看着他:“你放心,若是真到了那个时候,一定不会让你动手的!”
墨潇白嘴角微翕,却最终,什么也没说,也许这个时候,他说什么都是没用的吧?
“十一年,已经十一年了,难怪,难怪后宫之中的变迁,会是从十一年前开始……这件事,秦岩可是知道?”
提到秦岩,墨潇白的脸上没有丝毫变化,淡漠的就好像提到了一个陌生人:“不知道。”
“你回京以来,难道就没去丞相府?”宁王有些无法理解的看着墨潇白:“秦岩这个人,虽然市侩了一些,现实了一点,有些人甚至还认为他是个歼相,但我们不可否认的是,他这些年,也的确为你父皇分担了不少,虽然他没有保国的能力,但是收拾那些官员还是很有一套的,他毕竟是你的外公,你也莫要太尖锐了。”
墨潇白冷哼一声:“怎么,连皇叔也认为他是不知道的?”
那可是他亲生的女儿,他秦岩也不是个蠢的,怎么可能不知道?
宁王不确定的看着他:“既然你认为秦相知道,是不是应该去确认一下呢?如果秦相是知道的,那这个问题可就复杂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