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孩子,要是能生下来,就生下来吧,那是兰芳唯一一点血脉。真能保下这个孩子,也算是告慰她在天之灵了。”
他轻轻叹息,无比挂念那个还没有降世的孩子。
“我尽量吧!”
祁继放下杯子承诺了一句,随即又补充了一句:
“老师,那孩子会是一个隐患……”
“所以,我觉得你该和时檀解释一下。难道你在担心她会用异样的眼光看你吗?”
第六郴不太明白他心里的想法。
“我只是觉得,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其实还有其他原因。
“那你看得办吧!”
一顿,他又关切的问起另一件事:
“他,现在怎么样了?”
“吊着一口气,一直没醒!”
祁继又斟了一杯,摇着那茶色,欣赏那色泽漂亮的液体在洁白容器内流动。
“他给你惹了不少麻烦。”
第六郴看着徒弟,知道他最近这段日子处处受制于人,做事有点难。
祁继不语。
“就不知道莫家把人藏起来是几个意思?”
第六郴又叹了一声。
祁继想了想说:
“他们应该也是想要那孩子吧!”
“就怕他们会拿孩子跟你作文章!”
这件事,实在让人吃不准。
“这个可能性很小!”
祁继斟酌了一下,这么认为。
“人心隔肚皮,谁也揣测不了谁!”
“我会留心!”
“对了,我喜欢小白。这孩子真是太聪慧了,让我恍惚就像看到了小时候的你。又冷静又理智。什么时候再生二胎啊……你们该多生几个。热热闹闹才像一个家。一个孩子太冷清了。”
提到妻儿,几丝温柔立刻跳上了祁继的脸孔,眼底更有笑意洇染开来:
“慢慢来吧!”
他不急,以后,他们有的是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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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六馆,时檀处处都能看到旧时影子:
比如说,3号练功房,她和三哥初见,男子雄混漂亮的身手,让人惊叹。
比如说,5号柔道室,她曾被三哥摔得无比凄惨,腰都快直不起来。
再比如说,露天跑步场,她曾被那家伙罚跑累趴在地上,半天都回不气来……
还有,那个房间,他们曾有过最最亲密的行为……吓得她就此逃遁,把手机都都关了。
是的,那一次意外,让她很慌,事情过去后,她一直在担忧会被揪回来谈责任问题:想想啊,自己居然把铁面“教官”给睡了,那真是一件超级恐怖的事……
午觉后,时檀在房内走了一会儿神,而后随意溜达,最后来到了遵师堂——但凡每个学员,都会在这里起誓第六馆的馆规。而时檀则在这里行过拜师礼。
一般学生是不师学古法行拜师礼的,只有真正记载在册的弟子才会行这样的大礼。礼成,就是第六门下嫡传弟子。可以师学最正宗的武学精华。
结果……这居然是某人的“恶作剧”……
想想,当初她拜师学艺时,心里怀揣的是何等的庄重之心,万万没料到,事情的真相会是那样的……
唉……
她忍不住想叹息!
“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身后,伴着一阵细微的脚步声,祁继清越的声音就传进了耳朵里。
“我来怀念过去!”
她说,脸上闪过淡淡的一笑,转过轮椅,靠在那里凝睇起这个男人来,声音无比温柔的说道:
“突然之间我发现,遇上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不管是十八年前,还是八年前,因为有他,她的生活才有了这样一种如今回忆起来会觉得很精彩的生活……虽然这种精彩,在当时而言,是一种痛苦。
“终于
有这样的自觉了!”
他厚着脸皮接受,嘴角高挂笑容,显得无比高兴。
这两天,他的情绪,一直很快乐。
因为什么,她知道。
他爱她,也因为这份爱得到了回应,才满心欢喜。
都说祁继,是一个深不可测的男人,喜好难猜,其实,他的心,会比任何人都简单。如今,她看透了他,才知道,他是这么这么的不可多得。
时檀抬眸凝睇,忽牵住了他的手,并在他的手背上虔诚的落下了一个吻,说:
“祁继,谢谢你为我做过的一切。”
这一吻,带着感恩色彩。
祁继是那种聪明人,眼光一动,马上猜到了什么:
“老师都和你说了什么了?你看我的眼神,怎么怪怪的……等一下……”
他眉一拧,有一丝不自然的神情在他脸上一闪而过。
“你觉得,老师会跟我说什么呢?”
时檀加深了笑容,隐约露出一点坏坏的俏皮之色。
这模样儿,有点儿像小时候那光景了。
“好吧!我还有一件事没有向你交代……”
他几乎要仰天长叹了:老师原来也可以这么碎嘴的呀……
另一只手则慢慢就爬上了她的脸颊,将她的笑花托在手心上。
这样灿烂的笑容,一直是他最最奢望得到的,如今,终于明媚无比的呈现在眼前了,多好啊!
“只有这样一个办法,我才好离你最近……好吧,我承认,那一年,我真是把老师气坏了。不过,后来,他倒是比谁都都喜欢你这个得意门生。直说我给他拐了一个贴心女儿回来……”
这些年,第六师父的确有将她当作女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