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个酒瓶朝她砸过来,砸在墙壁上,舒若翾本能地侧过身,却和酒瓶对上,玻璃渣子溅开,在她脸上划下一道血痕。t/舒若翾吃痛摸了摸脸颊,指尖有些温热,她知道流血了。
冷奕辰房间格局和她的不同,她又不来卧室,对这里的一切很陌生,她摸索着寻找开关。舒若翾有些害怕与不安,她不喜欢黑暗,关于黑暗,有太多不好的回忆,她怯生生的喊着他名字,空荡的房间里,没人回应她。屋外还下着大雨,屋里死气沉沉。
舒若翾一点点的摸索着,寻找开关的指示灯,却一不小心被地上的酒瓶绊倒。有些疼爱进了骨髓,身体总会比理智快一步。黑暗里一双手已经准确无误的扶着她,哪怕他身上带着拒人千里的寒意,哪怕他不说话。
黑暗里两人都不说话,黑暗里却能看到他发亮的眼睛。见她没事,冷奕辰松了手,又要回到他的黑暗中。舒若翾惊恐不安拉住他的手,“对不起。”
只有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要是以前冷奕辰一定会心疼,这次却只是满是不屑的讥笑,更不想自己总是心软。他拨开舒若翾的手,坐回他原来的位置。这个房间他呆了十几年,闭上眼他也知道周围有什么,舒若翾却不同,少了熟悉的温度,她惶恐不安,很害怕,身子微微地颤抖,但还是顺着冷奕辰离开的方摸去。
舒若翾越走越不安,痛苦的回忆一直在她脑海里盘旋,心口刺疼又开始发作,她觉得分外委屈,带着浓浓的哭腔,唤着他,“冷先生,冷先生……为什么要生气,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瞒着你,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知道要怎么告诉你,不知道要怎么说。我害怕你知道了会不要我。”
她的声音越来越微弱,轻轻的,“你知道吗,很早以前,在一个富贵大家里,有个女孩,她一出生,爸妈就走了!”舒若翾蹲在角落里,环抱着自己,闷闷的开口,将她的故事,她知道他听得到,哪怕只是一部分,哪怕最后的结果是她无法承受的。
冷奕辰本不想理会舒若翾,却听到她微弱的哭泣声,像针扎似的扯着他的心,强忍着对她的疼惜不去靠近,却意外听见舒若翾开口说自己的故事,他静下心,听着。
“小女孩一出生,爸妈就死了,她是奶奶一手带大的,她是家里的独女,所有人都宠着她,有宠她的哥哥,疼她的叔叔,邻家陪她玩的小哥哥。她以为他们会一直这样宠着她,爱着她,以为她会跟别的女孩一样长大,然后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幸福快乐过一辈子。但是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突然有一天奶奶死了,婶婶告诉那个小女孩,她不是这个家的孩子,不是他们的孩子,是被人调包了的。婶婶就把她赶出去不在身边,叔叔们都不要他,邻家小哥哥也不要她,一夜之间她失去了所有东西,她身无分文,没有地方去,就到处走……”
她讲述着,没有哭泣,心口却越发疼,“饿了就去想办法,去偷去抢去乞讨,困了累了就随便找个地方躲起来,她遇到过好心人,也遇到坏人,她还遇到人贩子,开始她不知道,无意间听到他们说话,原来是那个家不要她,要把她丢走卖了,不要她留在这个城市。她想办法逃跑,终于逃出去了,可是那些人到处在找她,这次,他们是来要她的命。小女孩躲起来,突然有一天,有个漂亮女人收留她,说是哥哥的朋友,给她吃的,喝的,又给她买了新衣服。可是这个漂亮女人却把她交给那些人,好多人在追她,可是又有好多人死在她面前,他们死的好恐怖。”
冷奕辰听得动容,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能知道什么,又要怎么拼死自我保护。对若翾的误解与气愤早就化作一湾柔情与疼惜,他走近她。
“她又被人带走了,大病了一场,她以为自己会死的,本来就该死。后来又被领养了。她怕她又会被丢掉,她努力的学,什么都要得第一,一轮又一轮的考验,她变了!”
“变得不像自己,变得没人要她了,不会有人要她了,没人要了,所有人都丢下她不要了,奶奶不要她,叔叔不要她……”舒若翾喃喃自语,心里对黑暗的恐惧逐渐加深,她闭着眼,埋头在膝盖里,不去想那些让她噩梦连连的过去,不去回忆那让人痛彻心扉的逃亡。
“若翾!”一声轻柔的叫唤,温热的手心贴在她的脸颊,手心全是她的眼泪。眼前的她此刻是脆弱无助的。
舒若翾迟钝地抬起头,一下子扑到他怀里,“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好不好,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冷奕辰搂着她,沉声说:“不会了,不会丢下你。”冷奕辰伸手开了灯,原来开关就在她身边,只要再往前走几步。房间陡然发亮,东西的轮廓也渐渐清晰,眼前温情的冷奕辰,突见他眉头紧锁,带着薄愠,拉着她到床边,从床边柜子里拿出医药箱,“受了伤,为什么不说。”他有懊恼自己当时的气愤,险些失手伤到她。
舒若翾这才记起自己的脸被玻璃划伤了,她望着眼前给自己清洗伤口的男人,“如果毁了,你还要吗?”
似乎舒若翾说了个笑话似得,冷奕辰欢快的笑了两声,“我冷奕辰在你眼里是那么肤浅的人,就算你毁了容,你也有足够迷惑男人的资本。”尤其是那双清如流水,空山清新的眼睛。
舒若翾抬着头望着他,面颊绯红,艳若桃花,在灰暗的灯光里,那双眼眸里流光溢彩,充满诱、惑。
冷奕辰的手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