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錡、封常清、颜真卿、哥舒翰、程千里、安思顺六人进殿归坐。
封常清和颜真卿这两人风尘仆仆奉旨进京,却没有见到皇帝,心里不免有些忐忑不安。
哥舒翰、程千里和安思顺进京述职,要在年后才能返回各自藩镇履职一至于会不会被重新调整任职,他们自己也拿不准。
毕竟,原先的十大藩镇缩减合并为八大都督府。
安禄山仓皇逃离长安,皇帝也没有加以处罚。但朝廷却旋即推行了削藩合并令—一安思顺觉得,这几乎是针对安氏来的,因此,安思顺心里也不是那么舒服。
六人各怀心事,各自默然不语,殿中气氛异样的压抑和沉闷。
不多时,杨国忠昂阔步走进殿中,众人起身问安,他矜持地笑着,与众人打着招呼,然后大模大样地坐在了左侧的位上。
殿外,李亨走上台阶,微微有些迟疑。
张瑄在身后轻轻道,“殿下如今乃是大唐监国,形同陛下,万万不可瞻前顾后,失了天子威严!”
李亨微微有些汗颜,默然点头,然后定了定神,大踏步进了大殿。张瑄神清气朗,紧随其后。
李亨平视前方,面带从容的微笑。
杨国忠率先起身来,与杨錡六人躬身拜了下去,“臣等,拜见监国太子殿下!”
李亨朗声一笑,“诸位请起,平身免礼。”
这个时候,以永穆公主和凉王李稽为,数十个皇子皇女齐聚兴庆宫皇帝的御书房门外,嚷嚷着要见老皇帝,向父皇请安探病。
李隆基病重的消息,在高力士、杨国忠和张瑄的联手封锁下,不要说宫外,就是宫内知道实情的也不多。
高力士一看顶不住,就赶紧吩咐李静忠亲自赶往东宫通知张瑄,让张瑄过来处理此事。高力士虽然握有内宫大权,但毕竟是一个内监,很多事情无出面。而张瑄则不同,他负责宫禁宿卫,皇城职守,职司所在,自有话说。
“高大将军,我们要一尽人子孝道,探视父皇病情,汝何以阻拦?汝到底居心何在?”永穆公主恼羞成怒冷声斥责道。
高力士眉梢一挑。他虽然是一个奴才,但权势之重,朝野上下没有人敢小觑他。可这永穆公主竟敢对他口出不逊,高力士心里冷笑起来,却默然不语。只是摆了摆手,一众内监和宫禁宿卫牢牢把守住御书房的门,不让永穆公主等人逾越雷池一步。
凉王李瘠也上前拱手沉声道,“大将军,吾等要见父皇,这是人子伦常大道……还望大将军成全!”
高力士淡然扫了李瘠一眼,轻轻道,“诸位殿下,不是某家不让你们探视陛下,而是陛下有旨,任何人都不见。纵然是监国太子殿下,要来见陛下,也未必能见得到。”
“本宫看你们就是别有用心,把持门户,幽禁父皇,拥立太子,居心不轨!”永穆公主见高力士软硬不吃,怒气上升下终于还是将内心深处的某种猜测和怀疑说出口来。
永穆公主这话一出口,高力士脸色一变,手猛然一挥,正要回应,突听不远处传来张瑄清冷的声音:“永穆殿下请慎言!构陷监国殿下和当朝重臣,可是大逆不道之罪!”
永穆公主扭头一看,见是张瑄,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
永穆本来对张瑄并无太深的印象和成见,只是之前因为李琬之死,心里对张瑄就产生了几分记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