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旧金山影展的紅毯,有一个人是在意料之外受邀,最终没能出席。有两个人是早早受到了邀请。可最终也没能成行。
前者是叶真真,后者是凌寒跟方沁。
叶真真在手术室里渡过了旧金山这个热闹的夜晚,陪伴她的除了走廊上一身是血的贺钧远,大概就只有那第二次替她進行手术的迟重光。
大脑皮下组织受到损伤,有轻微的脑震荡,主要受伤部位则在前额,经过长暭涞氖质酰她被推进了病房p枰彻夜观察?
迟重光叹息着将口罩摘下。贺钧远穿着无菌服站在他身后。迟重光搖摇头:“这才多久。又进了医院,我得说,你还真是她的克星。”
贺鈞远一句话都没有。迟重光看着他的样子再说不出一句玩笑话出来,从他赶到礼服店去找他们,到做完手术出来,贺钧远除了一双眼睛紧盯着叶真真之外,连灵魂都要不见了。遲重光心中喟叹,怎么一个女人就真的能把人搞得这么神不神鬼不鬼的?
“好了,你也别担心了。幸好没有伤到后脑,额头上受点伤,顶多留个疤什么的。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你又不缺钱,到时候做个激光磨皮手术,我大嫂还是美艳四方的漂亮姑娘。”
贺钧远终于动了动眼珠,握住迟重光一只手:“你确定她没事?”
迟重光刚做完手术下来,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就陪他进病房看叶真真,这会又被他拽得手腕骨头直作响,忍不住抗议:“哎!哎!你要把我手给捏骨折了。可没人再帮你救大嫂了啊!”
贺钧远像是没听到一般,仍旧重复那句:“你确定她没事?”
她留了那么多的血,满头满脸的血,她伏在他身上一动不动,无论他怎么喊她都没有回应。贺钧远脑海中仍残存着那一幕,那鲜红的血,将他双眸烫伤,将他整颗心烧得如插在火钳子上翻烤。他当时真是连杀了方沁了的心都有。岛鸟圣才。
“没事没事!我对天发誓她不会有事!你放一百个心吧!”
迟重光被他捏得手骨直发麻,赶紧连连保证。贺钧远这才放开了他,将无菌服敞开,长长吁出一口气。直到现在,他才敢吐出这口气。天知道他有多害怕,害怕她当真就那么撇下他走了。她才刚问他,还要不要她。
“那边你打算怎么处理?老三是认识里边的人,可她到底是……”迟重光揉了揉刚剪了半寸的脑袋,很为难的接了一句,“你能狠得下心?”
贺钧远蓦然冷笑:“所有人都认为我对她会狠不下心,所以她才有恃无恐。”
“是,这一次她是做错了。不过老贺,所谓因爱生恨也不就是这样?说来说去还是因为你,要不是你,她也不能到那个地步。”
贺钧远回头看了他一眼:“你的意思,还得怪我?”
他眼睛直直望向迟重光,那白光似刀刃反射,刺得迟重光忍不住头皮一阵发麻。忙狗腿的说道:“当然不能怪你!你这fēng_liú倜傥,天生丽质都打娘胎里带的,要怪也只能怪姚阿姨把你生得太好了是不是?”
贺钧远看着他一言不发,沉默,沉默最能憋死人了。迟重光眼睛瞥着病房里插了氧气管的叶真真,想想还是少在这里跟贺钧远唠嗑聊天了,磨蹭磨蹭着就打算溜走。没想到那念头才一动,后背就被一巴掌大大的拍了一下。
迟重光“哎唷”一声,边嚷边拿手背去揉:“谁啊?没轻没重,没大没小的,不知道我是谁了是不是?”
他在医院里向来是螃蟹走路,横得很,虽然也和人打打闹闹,可严肃的时候过分严肃,一般来讲,他这么一嚷,那些和他玩闹的人立刻就知道惹毛他了,赶紧点头哈腰、鞠躬道歉不在话下。没想到这人不但不道歉,反而悠悠自在的回迟大少:“睁大你的眼睛看看,谁是大的,谁该伏小?”
迟重光眼前一亮,姚安那张保养得宜的面孔照进来,他连忙狗腿的挽住姚安的手臂,笑眯眯的说道:“姚阿姨大驾光临,早让人通知我啊,我得到门口迎接你去!”
姚安嫌弃的抽回手臂,搡了他到一旁。走到贺钧远面前,她往病房里面看了看:“不要紧?”
贺钧远下巴都长了青渣,眼皮底下有彻夜未眠的淡淡青色,他点头,视线往那躺在病床上不醒的人身上一放。转过来看了看姚安:“结束了?”
姚安点头:“结束了,后头有庆功宴,几个投资商要碰一碰面,见过我就立刻赶过来了。”
贺钧远“嗯”了一声,也没问她怎么知道的。
迟重光看他们母子似乎有话要说,交待了过来查看的护士几句,悄声离开了去。
贺钧远在病房对面的长椅子上坐下来,目光直直投放在能够看到病房里的窗户上,姚安也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姚安问:“le呢?我让人把他带回去跟hope一起照顾,你看怎么样?”
自真真生产那一晚后,母子之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们仍旧不常联系,贺钧远有什么事情也不会特地去告诉她,可是他们见面时的交谈较以往平缓了不少。至少不再像是一对不共戴天的仇人,而有了三分母子的温和。
贺钧远沉默,未反对,算是认可了。姚安打了个电话,低声和对面交代了下去。
她挂了电话,随贺钧远望病房里面看,不禁叹了口气:“这孩子不容易。”
又说:“凌寒来找过我,他想要来看她,你怎么打算?”
贺钧远沉默着,好半晌才说:“你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