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国内的时候将近凌晨三点,叶真真独自拖着行李箱出现在机场出口。常年驻扎在机场的记者早有眼尖的,从昏睡中一跃而起,扛起吃饭的家伙就急闯了过去。
她大衣、口罩、帽子、眼镜,还是躲不过镜头直抵眼前。
“叶真真小姐,听说你在拍摄《一夜春光》的时候被爆破戏炸伤,有没有这回事?”
“听闻你答应以参演是因为凌导演的力邀,请问你跟凌导究竟是什么关系?”
“北平总裁瞿永连忽然离职,你觉得会不会对《一夜春光》的拍摄造成影响?”住木共弟。
叶真真一径低头,视若罔闻,她回来之前嘱咐了早前回国的小陶、阿ken过来接机。正当她被越来越多的记者围攻时,小陶和阿ken适时出现,拥着她顺利上车。
“真真姐你怎么回来得这么突然?凌导说……”
“替我打电话给凌寒,戏份押后,我要请几天假。”
小陶愣住。
叶真真拿下墨镜看了她一眼,小陶才赶紧转过身去打电话。
“kevin人呢?”
阿ken回答:“正在公司加班。贺总去了邻城查看娱乐城落成情况,even也一起过去了。”
叶真真心里隐约猜测到什么,她扭头看了看灯光璀璨的窗外,问阿ken:“你和even还有联系?”
阿ken木着一张脸。
“替我问问他,贺钧远的住处。”
阿ken未动。叶真真睇了他一眼:“吵架总要有个人低头,我给了你机会。等even变心了,你就是想追也追不回来了。”
阿ken这才掏出手机来慢吞吞的打电话给even。
从c城连夜坐车到邻城,这一天的时间,叶真真都在路上度过。以为会很疲累,可是越接近那个地点,越接近那个人,反而越清醒,清醒得紧张,紧张得害怕,害怕得担心。
她想,她潜意识里是早早就想要那么问他的了。
贺钧远,你是不是喜欢我?
她抬头去看离娱乐城不远的蠡湖酒店,通体碧绿的建筑,在灯光簇拥下像是一块无瑕的美玉。叶真真拿到even吩咐留在前台的酒店房卡,来到顶楼的房间。
等待的时间真的很难熬,她洗了澡,换了衣服,打开电视不停的切换频道,直等到天边泛了白,终于等到有人开门进来。
有句话叫做,近乡情怯。她想她现在也是的。理该站在门前瞪着他进来,最后却矫情的躲到了套间里面。也得亏躲到了套间里,看看,那勾着他脖子跟进来的人是谁?
叶真真握紧了拳头,心里有很多很多的念头冒出来。怀疑、忿恨、恼怒、窒闷。到最后,是停留在胸口肆虐的酸意。她真想冲出去揪住那个女人的头发使劲往墙上甩!一次!一次还不够,还有第二次吗方沁?
深深吸一口气,叶真真告诉自己,冷静!保持冷静!
她侧过身,从门缝里看过去。
从她这个角度刚刚好看到贺钧远的侧脸,他冰块一样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连最起码的法令纹都没有,叶真真心里好过了一点。她十根手指贴在门板上,耳朵也贴到了门板上,极力把自己压缩压缩再压缩,咬紧了下嘴唇。
方沁的脸颊发红,双眼含情。那样子不似平日里端着的模样,像是喝了不少酒。叶真真在心里冷嗤,她又不是在娱乐圈混了一天两天,什么时候该真的醉,什么时候该半醉,什么时候该装醉,她难道不清楚?叶真真眯着眼睛,仔细看方沁的动作。
那方沁装着醉酒糊涂,一条大腿从长长的礼服裙里整个露了出来,就那么招摇的勾在贺钧远的腿边。借着进退的动作,不停在他身上磨蹭。
叶真真咬牙,勉强再勉强才喊住自己不冲出去把那条晃得她眼花的大腿给卸了。
贺钧远在说话,可是他声音很低,像是附在方沁耳朵边说的,叶真真脖子伸长再伸长,仍旧没有听清楚。她听到他喊“cindy”。
挂在他身上的方沁就哭了,抱着他的脖子呜呜咽咽,裸露了半个球的胸就在贺钧远胸膛前磨来磨去。叶真真微微闭上眼睛,背靠着门板不想再看。大哥告诉过她,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柳下惠,所谓的不为所动,不是ed就是太监。而贺钧远既没有ed,又不是太监。美人送怀,又是他朝思暮想这么多年的美人,想要没反应,实在有点强人所难。
叶真真忍不住想要去咬手指甲,这个很多很多年前的恶习,一旦失望愤恨、伤心烦躁到极点的恶习,今天不晓得怎么又蠢蠢欲动的死灰复燃。
她把整个身体就放到了门板上,却忘记自己并没有把门关严实,这么一放松下来,势必将门给推到了没有支撑的一面。身体失重往后倒去,她惊得从喉咙里逸出一声低呼,双手忙要抓住可以自救的东西,她很努力,很努力的挥舞双臂,然后,她果然抓住两条手臂,挽救了自己与地板亲密接触的厄运。
一张方大的面孔,确切的讲,是略带惊讶的冰块面孔出现在眼前。叶真真深吸了口气,下一步便是把人推开。
她高估了自己的平衡力,后脑着地,“咚”的一下,她到底还是跌回了地板上。
这真是一个极好的导火线,可以让她顺利把火气发泄出来。
双手撑地,叶真真利落的爬起来,一巴掌拍到贺钧远胸膛上,嗓门也不自觉大了:“你推我!”
若不是贺钧远平日里与那些老狐狸假模假式惯了,他现在脸上的颜色绝对可以用精彩来形容。然而他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