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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现在当他听说张起用若不为奴就会被就地正法的时候,却是早已经忘记了皇位之争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忘记了对敌人的怜悯就是对自己的伤害,即刻就对皇上充满了敌意与仇恨。
八阿哥的这番话确实起到了巨大的成效,十四阿哥闻听此言禁不住头皮有些发麻起来。虽然他自己身为抚远大将军,经历了不下数十次的战火洗礼,就连浮尸遍野的场景见过不知道多少次,也不见他会心生多少怜悯,因为他知道那是战场,是你死我活的残酷战争,容不得半点心慈手软。
“为什么?皇兄为什么要这么狠心,连母妃们都不肯放过?”
“可不是嘛,连张起用都被发配到了土儿鲁作家奴,皇兄还唯恐他抗旨不遵,又连下了两道圣旨,如果他不去的话,令他就地自裁,再把骨灰发过去,……皇兄这是要赶尽杀绝啊!”
八阿哥当然知道因为九阿哥将他痛骂一顿,十四阿哥哪儿还好意思再直接跟九阿哥问东问西,只能是从自己这里这里打探消息,于是赶快接过话茬儿。
十四阿哥刚刚听九阿哥说起最近遭遇的变故,居然其中还牵扯到了宜母妃,这是令他万万没有料到的事情,兄弟之间的争权夺利竟然还牵到了后宫的母妃们,难道说心狠手毒的皇兄竟是连母妃们都不放过?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但是九阿哥义愤填膺的样子又不像有假;他想证实这个消息,但又因为刚刚九阿哥对他的那通发难,令他一时抹不开面子直接向九阿哥证实,现在他与八阿哥的之间的紧张情绪有所缓和,于是就借着话头直接向八阿哥询问起来。
“八哥,宜母妃的奴才真的也被……?”
“放心吧,十四弟,你还信不过八哥?再说了,这不是还有你九哥和十哥吗?”
“八哥,老十四暂且先信您一次,您可一定不能忘记刚刚跟老十四说的这番话。”
见八阿哥如此郑重地说出如此意味深长的话,十四阿哥知道他那是立下了重誓。八阿哥一贯温文而雅、风度翩翩,极少能够见到他发脾气的模样,甚至连句重话都不曾轻易出口,然而眼见着平日里温润如玉的八阿哥竟是被自己逼迫得发下如此重誓,十四阿哥知道他所言不假,因此犹豫了一下,待过了半响才悻悻地开口。
虽然这句话只有短短的十几二十来个字,八阿哥却是说得掷地有声、坚定不移,就连脸色也登时变得凝重起来。
“十四弟,那些奴才们会为了他们今天的所言所行付出应有的代价!八哥说到做到。”
“可是八哥,这可是此一时、彼一时的事情!今日寿皇殿上,那些奴才们对皇兄极尽阿谀奉承之能事,如此肆无忌惮,压根儿就没有把咱们兄弟放在眼里,简直就是视咱们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能将咱们踩在脚底下,永世不得翻身,好去向他们的主子邀功请赏!”
“十四弟,刚刚八哥跟你说的话,你都没有听见吗?你怎么不知道好好向皇兄学习呢?皇兄可是一下子就忍了十几年呢,你这才几天的功夫,就忍不得了?”
“八哥,咱们还要退到什么时候?再这么一昧地退下去,皇兄的位子可是越坐越稳,而咱们早就成为四哥的盘中餐、囊中物了!”
“十四弟,八哥根本就不是如你所想的那样,从来都不是见风使舵、卖身求荣之人,你跟八哥这么多年,难道还不了解吗?八哥这是在向皇兄学习,以退为进……”
十四阿哥的心理变化当然没有逃过八阿哥的眼睛。他当然也知道老十四这是因为什么而跟他犯别扭。还在寿皇殿的时候,眼看着在他的授意下,十四阿哥心不甘情不愿地向皇上行君臣之礼,他当时也是看在眼里痛在心中,可是那只是权宜之计而已。想想韩信都能受得了胯下之辱,他老十四不过就是行个君臣之礼,这有何难?更何况,只有忍得一时之气,才能免得百日之忧,这么浅显的道理十四阿哥不是不明白,只是盛怒之下一时转不过脑筋罢了。知道老十四误会了他,因此无论如何八阿哥都一定要跟十四阿哥解释清楚。
然而现在的情势却是大大出乎十四阿哥的意料,原以为八阿哥会跟他兜圈子,推三阻四,四处翻找借口为自己的变节行为百般抵赖,哪里想到八阿哥竟是毫不避讳、坦诚布公地向他提及此事。被说中了心事的十四阿哥脸面上有些挂不住,脸色也跟着不自然起来。
八阿哥此言一出竟是让十四阿哥一下子就愣住了,原本一脸的气恨不平瞬间换上了错愕不已!他确实是痛恨八阿哥,以前口口声声地跟他说着什么兄弟一心、共图大业之类的豪言壮语,怎么他们的四哥一登上皇位,八阿哥立即摇身一变成为皇上的左膀右臂,不但与十三阿哥平起平坐,还连跳两级直接被晋升为亲王!所以十四阿哥有充分的理由大闹廉亲王府,与这种不仁不义、卖辱求荣之人没有任何话可说!
“老十四,八哥知道你心里不痛快。你这是埋怨八哥投敌变节,卖身求荣……”
十阿哥本来就是笨嘴拙腮,又遇九阿哥句句在理、咄咄逼人,一时间他也是张口结舌没了法子,只得是求救般地望向了八阿哥。八阿哥见状抬眼望向十四阿哥,只见他面色如常,没有丝毫的愧疚心理,知道他还是气恨难平,于是忍不住先叹了一口气才开口发话。
“他心里不痛快?那谁心里就痛快了?你倒是说说,谁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