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4-01-11
雅思琦直截了当地提出来为她留个体面的请求,这句话真是要了他的命。雅思琦是他的嫡妻,是这王府的主母,更是一个尽职尽责的福晋,一个无可挑剔的贤妻,她没有犯任何错处,他没有任何理由狠心地用这么无情的方式剥夺她的体面。
况且她唯一的大阿哥早殇,她的母家风光不再,而他对她只有敬没有爱。现在年过四十的她韶华已逝,红颜已老,她什么都没有,只剩下作为王府嫡福晋的体面,这是她唯一能够拥有的东西,他,怎么能够不给?
在雅思琦和红莲一如既往的精心服侍下,他躺在了霞光苑的床上。可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他没有给怡然居传口信,告诉她今天不过去了。既是因为雅思琦一直不离他左右,当着她的面让秦顺儿去给怡然居传话,实在是一件非常令雅思琦伤心的事情;另一方面,他怎么跟冰凝说呢?为什么不过去?因为留在了霞光苑?虽然这是天经地义、正大光明的事情,可是这么做何尝不又是在伤冰凝的心,剥了冰凝的脸面?特别是昨天,他带着一身脂粉气回去,已经惹得她极不高兴,今天再传话过去,他要留宿霞光苑,这不是在往冰凝的伤口上撒盐吗?
既然传话的结果是让两个女人都伤心,他只好又一次扮起了鸵鸟,采取了回避策略。
可是这躺了二十多年的床,怎么今天就是觉得这么别扭呢?怎么就是睡不着呢?睡不着,他的脑子又开始胡思乱想。冰凝这时候在做什么呢?会不会是又像前几次那样,点灯熬油地在等他?还是说像那几次似的,早早地躺在床上装睡?
昨天因为惜月的那个夜来香味道的薰香,才惹了她不痛快,今天还没有来得及去安慰她,就变本加厉地夜宿霞光苑,冰凝会怎么想呢?会不会以为他这是在存心故意气她?
可是别的女人见他生气了,都会诚慌诚恐地前来赔罪,她却是不但不会来前来赔罪,反而气性比他更大,不费九牛二虎之力是别想将她哄好了。他已经通过“燕子诗”充分领教了她的厉害,不知道这一次她会用什么法子来极尽嘲讽他之能事。
胡思乱想了大半夜,他才昏沉沉地闭了一小会儿眼睛,可是这个似睡非醒的状态没有持续多久,头脑又完全清醒得再也没有一丝的睡意,因为心乱如麻,他根本就不能踏实下心来静静地躺在床上,仿佛他身子底下铺不是锦缎被褥,而是布满了毛刺的稻草。
虽然秦顺儿还没有来叫早,勉强躺了一阵子,他就像是浑身长满了虱子似的难受,实在是忍受不了这种痛苦煎熬,于是立即决定起身。
红莲听见里屋有动静,赶快进来伺候他的晨起。他摆了摆手,让红莲先退下,然后跟雅思琦说道:
“爷先起了,你继续睡吧,不用起来服侍。”
雅思琦一见更漏这才四更天他就要起身了,虽然不明所以,但也是赶快说道:
“爷,这怎么行?如果你嫌红莲差事做得不好,妾身一个也能服侍得了呢……”
王爷只是想尽快脱身,谁想到雅思琦因为心存内疚执意想要服侍他,如果同意她服侍晨起,他就更要耽误时间了,急于摆脱雅思琦“纠缠”的他赶快解释道:
“没有,没有,红莲没什么做得不好。就是,那个,爷昨天还有些事情没有办完就过来了,今天没法子交差,需要抓紧时间再去处理一下。那个,好了,你就赶快躺下吧,继续睡你的吧,红莲也不用去送了。”
说完不待雅思琦回答,他立即唤来秦顺儿就直接走了。
他的公事在昨天早早就全部处理完了,根本没有任何正经事情可做,但是这么早早地离开霞光苑,实在是极为反常之举。既是为了不让雅思琦太过难堪,也是为了不想让她怀疑他的下一步动向,他只好寻了这么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他从霞光苑出来当然是去了怡然居,由于昨天晚上的“擅离职守”,他欠冰凝一个交代。只是他能够对雅思琦撒下善意的谎言,可是对冰凝怎么呢?就说他在朗吟阁呆了一晚?这种话他实在是说不出口。即使是善意的谎言,他也不想对她说一个字,可是他刚才对雅思琦的谎言怎么张口就来,还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呢?
现在才四更天,这个时候过去,他当然知道会扰了她的睡眠,可是这一次他没有丝毫的犹豫,甚至是豁出去不管不顾了,因为他迫切地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实际上,他就是等晚上回了府里再过来表白也不迟,反正他刚刚已经在霞光苑呆了足足三个多时辰,真若是有什么不清不白的事情,时间不但足够还富富有余,他还能怎么证明自己的清白?
想了一路也没有想好怎么跟冰凝解释和开口,即使已经进了怡然居的院子,已经进了冰凝的屋子里,他还是没有想好。此时月影正在外间屋里值夜,大清早儿地被王爷堵上门来,月影以为自己在做梦,睡眼惺忪之下喃喃说道:
“是爷吗?给爷请安。”
见此情景他才知道从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他完全是白白地自作多情了一夜,以为她或是点灯熬油地彻夜等待他的回来,或是以假装睡觉来体现她的善解人意,实际上全都不是,她踏踏实实地在里间屋睡得好好的呢!否则月影怎么可能在外间屋值夜呢?这个结果令他有些懊丧,弄得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进去吧,她正好好地睡着,而且还是没事儿人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