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上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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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严真瑞初回京时,待遇还是不错的。他进宫向景帝复命,还得了景帝的赞许。景帝十分和颜悦色的道:“你母妃对你很是惦念,不如你就在京城多住些时日,好好陪陪她。”
严真瑞只能应是。
景帝瞄了瞄他身后,不无失望的道:“不是说你有了儿子,怎么没带进宫叫朕瞧瞧?”
严真瑞回道:“旭哥儿年纪尚小,不识宫中礼仪,儿臣就没带他来。”
景帝笑骂他:“他是朕的孙子,也不过才一周岁,讲什么礼仪规矩,难不成朕还会和他计较不成?你像他这么大的时候……”景帝脸上现出回忆的神色:“就已经十分淘气了,四个嬷嬷都看不住你,但凡一个疏忽,你就不知道跑哪淘去了。”
严真瑞自是不记得自己幼年的事,听景帝问起旭哥儿,便道:“他还好,性子温顺……”
其实孩子才勉强够一周岁,话都说不全,能看出什么性子来?他说温顺,也不过是记忆里旭哥儿不是睡就是睡,勉强能用温顺来形容罢了。
旭哥儿说话不是很早,走路也是,现在也不过勉强会走几步罢了,路一远,就伸手要嬷嬷抱。
严真瑞也不勉强,毕竟他个子太小,抱在怀里,软得和面团似的,他几乎不敢怎么用力,生怕会伤着他。
他愿意走就走,不愿意走就抱着呗。
其实严真瑞很怀疑父皇的记性。一岁多的孩子,淘能淘到哪儿去?他不记得自己有肆意上树下河的时光,仿佛从记事起。他就已经离开皇宫,离开母妃了。
至于那所谓的四个嬷嬷,他更是没印象,好像身边的人都没什么鲜明的面孔,来来去去太过频繁,他也不费那个事记住谁是谁。
景帝笑呵呵的道:“那必是随了孩子他娘。”
严真瑞心神一凛,看了父皇一眼。漠然的道:“大概吧。儿臣也不清楚。”
心里却是微哂。随了周芷清?她天生就是个淘气捣乱闯祸的性子,但凡随她一二分,只怕也不会像现在这么温顺。
要是真随了她。怕是自己也会像周品那样头疼吧?得亏是个男孩儿,要是个女孩子,又要担心她不定什么时候就被哪个臭小子拐走了。
周品虽然不敢有怨言,可看自己的眼神比看陈涵正的眼神强不到哪儿去。都和仇人似的,娶了他的女儿却不好好善待。
从前没有儿女不觉得。现在想想,若这种事落到自己头上,他一定会第一时间把那臭男人撕成八块吧?
他想心事入了神,耳边还在听着景帝的问询:“你那个侧妃也随着一起回京了吧?”
严真瑞道:“没有。”
景帝很纳闷:“这是为何?孩子还小。她倒舍得?”
严真瑞心道:她有什么舍不得的?一辈子她都舍得,何况只是数月的分离?他出征这大半年,这女人安分守己的过了头。她竟连偷看儿子的心思都没有。
也不知道自己这是什么运数,会遇上这么冷酷无情的女人。
景帝又叹息着道:“你母妃和朕念叨了不知多少回。你现下儿子都有了,亲事也该考虑考虑了吧?”
严真瑞道:“父皇,儿臣连儿子都有了,还娶正妃做什么?”娶妻的意义也不过是生儿育女,他现在已经有了儿子,不需要别的女人。
景帝一瞪眼:“这是什么话?多子才能多福,一个怎么够?再说了,你没个正经妻室,也不像话,一到过年过节,你的兄弟们都拉家带口,好不热闹,只有你,人不在不说,连个眷属都没有,别说你母妃了,就是朕看着都觉得冷清。”
严真瑞对此毫不赞同。
他自己就是庶子出身,虽说皇家不怎么论嫡庶,就是庶子也能封个王爷,可他的王爷全是他自己一分汗一分血挣出来的,否则不知道坟上的草都有几人高了。
他吃够了这种苦,怎么舍得儿子也去体会这种痛楚?
什么多子多福?寻常人家儿子多了,还要嫌父母不公,为了争夺家产,父子天伦不顾,兄弟亲情不管,恨不得人脑袋都打出狗脑袋,那叫什么福?
皇家更是如此。小时候便分出帮派来,谁和谁是一伙的,遇到敌方阵营的兄弟,恨不能掐死了事。那时还是个人恩怨,等到长大了掺加了利益,虽然不会面露凶相,可背后下手却处处都是杀招。
这种福,还是算了,他敬谢不敏。
景帝见严真瑞一副不甚赞同的模样,很是无语,这儿女就是讨债的,太过于沉迷女色了吧,做父皇的发愁,可遇上这不沾女色的,他更发愁。
景帝索性不跟他好言好语的商量了,径直下令:“你要么就听你母妃的,娶个正妃,旭哥儿也好有人照管,要么你就把你的侧妃送回来,也好慰籍你母妃的一片慈心。天也不早了,你早些回去吧,明一早把旭哥儿领进宫来。”
严真瑞不甘心的替自己争取,道:“儿子凶名在外,望眼整个大周朝只怕也没有哪个女子敢嫁,父皇何必强人所难?儿臣现下有子,此生于愿足矣,不需要任何女人服侍,前侧妃已经被废,被儿臣撵出王府,现下不知所踪,父皇的心愿,怕是注定要落空,儿子不孝,请父皇见谅。”
一句“见谅”把责任撇得干干净净,景帝指着他,气了半晌,才道:“逆子。”
第二天严真瑞带旭哥儿进宫,景帝见他唇红齿白,玉雪可爱,喜欢得不得了,还不顾天子之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