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桥只当黄沾是在说笑,过嘴就忘,可没想到随后黄沾真就在饭桌上提了这事,而且还是在和林树拼酒的时候讲的这话。
林树那会儿已经喝多了,听到黄沾这话,脑门一热就随口应承下来。
酒桌上的其他人都当两人是在胡闹抬杠,都没把这事放在心上,直到第二天早上林树酒醒,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立马心生出悔意。
拿起电话,想给黄沾打过去解释一下,却又有些放不下脸。
犹豫的同时心里又存了一丝侥幸,也许黄沾说的只是酒话,根本就没有记在心上。
寻思来寻思去,林树又把电话放下。
可是一想到黄沾或许没忘了这事,或者暂时忘了,以后又想起来,自己说过的话没能兑现,岂不要让他笑话一辈子。
黄沾的性格林树是了解的,这家伙喜欢拿朋友开玩笑,对于那些混得比他惨的朋友,他一把都只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而对于那些混得比他滋润的朋友,他可就一点都不客气了,开起玩笑来能让你气得恨不得和他断交。
一想到后半生可能都要活在被黄沾笑话的阴影里,林树又觉得这件事还是提前说清楚的好。
想到这里,林树又拿起了电话,正好拨号,对面林夕房间的门开了。
林夕带着哈欠伸着懒腰走了出来,看到林树拿着话筒直愣愣的望着自己,不觉有些好奇。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这么早就起床了,不多睡一会儿了?”林树顾左右而言其他。
林夕有些无奈地朝墙上的挂钟指了指,“拜托,现在都十点多钟了!”
林树神色一窘,尴尬地咳嗽了一声。
“昨晚我喝多了,醒过来之后也没注意看时间。”
“我总感觉你今天怪怪的,是不是生病了?”林夕走到林树跟前,抬手在他脑门上摸了摸,自言自语道:“也没发烧啊,怎么尽说胡话?”
“去你小子的!”林树将林夕的手打开,“有你这么消遣自己老爸的吗?”
“我知道了,那就是昨晚的酒还没醒,需要我帮你泡杯茶吗?”
见林夕脸上依旧不改调侃的神色,林树没好气的将手里的话筒搁下,挥挥手说:“好了好了,不和你瞎扯了,赶紧去洗漱,完了我有话要和你说!”
林夕这次倒没有和林树唱反调,转身去卫生间里洗漱完毕,回来后还先给林树泡了一杯茶,端到他面前。
“看你这么心虚的样子,不会是在外面给我找了个后妈吧?”
林树敢喝到嘴里的茶水噗的一声全喷了出来。
“臭小子,你不乱说话会死啊?”
林夕却没打算就这么放过林树,继续语不惊人死不休:“你在外面找女人可以,不过有一个条件,她的岁数不能比我小,我可接受不了管一个比我小的女人叫妈!”
林树把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搁,大怒道:“闹够了没?”
一看林树真的动怒了,林夕赶紧抬手告饶:“您别生气,有话好好说!”
“昨晚我让你马叔约了黄沾、董桥他们几个吃饭,看董桥的样子,对你拒绝《明报》那事还在耿耿于怀,找个机会我让你马叔单独把他约出来,你也跟着去,敬两杯酒,说几句好听的话,以后说不定还有用到人家的时候,不要把关系搞得太僵。”
林树这般考虑都是为了林夕着想,林夕想了想也就答应了下来,尽管他一直觉得只要金镛那里没问题,董桥对自己什么看法根本都不重要,但是老爸既然开口了,这点面子还是要给他的。
“还有,你对黄沾这个人怎么看?”
“有才!”林夕不假思索的说出了对黄沾的观感,跟着又补充一点:“任性!”
这次林树倒没有觉得林夕是在胡闹,因为这两点对黄沾的概括确实很贴切。
横跨文学、音乐、影视、广告四大领域,香港文坛几乎找不出第二个能像黄沾这么全能的多面手,最难得的是他在每一行里都做到很高的成就,完全当得起“有才”这样的评价。
至于“任性”说的也就是黄沾的性格,当初为了名正言顺地与林雁妮一起,黄沾不惜与怀有身孕前妻离婚,自此开始被香港媒体冠以“贱男”称号,但生性洒脱的黄沾对外界评价丝毫不在乎,甚至还在他的歌词中写道:“跟有**做快乐事,不管是劫是缘。”
想到这里,林树忍不住叹了口气。
“你说这两点都对,不过还有一点你不知道,黄沾这个人很较真,你要是答应过他什么事,后面忘了没兑现,他会念你一辈子。”
林夕以为林树是在提醒他以后和黄沾接触要多注意这方面的问题,还跟着点了点头,谁想林树接下来的话却一下子就把他的这种想法无情的击碎。
“昨晚我们一起吃饭,黄沾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先是拉着我把你一顿夸,连我都被他弄得有些不好意思,没想到这家伙根本没安好心,等我上套之后就说起了他做广告如何如何,然后又问我说你儿子那么厉害,不知道做广告行不行……”
林树话还没说完,林夕已经猜出了答案。
“你答应他了?”
“当时我已经喝醉了,脑子一热就说怎么不行,事后想起来才发现落了把柄给黄沾,现在我就担心他以后会用这事来做文章……哎,都怪我当时糊涂!”
看林树一副懊恼的模样,林夕只感觉一万头草泥马从心头奔过。
别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