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记得,那个矜贵而又身手敏捷的男人,像天神一样的降临,并不顾生死的救他于悬崖边角,那夜的夜色一如此刻头顶旋转的珠灯,七彩斑斓的令人放纵。
借着酒意,王峰混进曾被他不屑一顾的舞池,主位的台上是一位曼妙而又熟悉的人儿,正随着众人的喝彩而件件脱衣,跳动着极限的舞姿。
那人正是曾让他既愧疚又恨极了另个人的源泉,小云。
每每看着她这么自我放纵,王峰总会记起那个毁了她的人,以至于渐渐的遗忘了那个九死一生的夜,那人是如何的舍命相救。
或许正如安辰所问,他快乐了吗?
得到向氏,他得到了报复后的应有的快感了吗?
不,没有,他不但不快乐,不但没有报复后的快感,反而日日烦躁,脾气火爆的令人难人近身。
特别是在深夜,当灵魂受到深深的谴责时,他暗隐在不开灯的房间里,盯着笔记本屏幕里那人不定时更新的微博,那属于蓝天白云里的微笑,暴露在阳光下的旅行,是那么的令他向往,有多少次很想联系那人,却又无从开口。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竟然来到苏可的家门。
头靠着微凉的防盗门,已有十二分醉意的他,忽然的就做出了一个决定。
也不管那人所在的区域是白天还是黑夜,王峰迫不及待的拨过去,在听到一声久违而又熟悉非常的嗓音后,近1米85的他,掩面而泣。
他哽咽连连,“少爷,对不起。”
………………
“妈妈,是王峰叔叔!”
翌日早上,当小宝老成的将昨天的垃圾拎出来,准备丢到楼下的垃圾桶里时,开门差点踩到王峰的脸上,他用胖胖的手拍了几下,确定歪在地上的人没事,这才进门喊人。
此刻,苏可正手快的烤着面包,豆浆机也在嗡嗡的作响。
一时没听清儿子究竟说了什么,直到解着围裙走出来,看到摇头刚醒的王峰时,她这才意识到什么。
“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对啊,怎么会是我,我又怎么会在这里?”捏着发涨的眉心,王峰摇摇晃晃的捡起扔在地上的外套,失魂落魄的搭在肩上,转身扶着楼梯步步下移,那半沐浴在阳光里的高大背影,透着莫名的伤感和令人心酸的气息。
就在苏可想要开口挽留的时候,丢完垃圾的小宝一看王峰要走,拉着他的胳膊。
他眼巴巴的说,“王叔叔,我妈妈现磨的豆浆可香了,还脆脆的面包片,咬起来咔嚓咔嚓的,你难道就不想尝尝再走?”
小家伙一副你走了,就错过这村没这店的样子,怎么看怎么令人好笑。
却是楼道拐角处,王峰怔怔的看着上层拐角的女人。
他问,“……我可以吗?”
“我家男子汉都发话了,还有什么不可的!”
事后,不可否认,豆浆的确如小宝说得那样很香,面包很脆。
以至于让王峰不想走了,在苏可三两次暗催之后,仍是厚着脸皮待下去,说什么周末不上班。
又是一个小时后,小宝在书房里写字,他随着那忙碌的女人来到阳台,粗粝的手赫然握住苏可的手腕,刚要开口说话时,这才发现女人手里将要晾晒的竟是令人想入非非的罩杯,他呼吸一紧,情不自禁的猛得拉她入怀。
那两条胳膊像钢钳一样,令苏可无法脱身。
她不悦,“王峰,我是冷明杰的妻子,你这样对得起他的在天之灵吗?”
“如果你真在意他的在天之灵,那么你就该让我照顾你!”王峰喘着粗气,将跟前的女人逼到墙角,一双满是痛色的眼布满了道道血丝,“小云,小云我自始至终都没有碰过她,让她怀过孩子的人根本就不是我 !是于曼诗找人做的!”
一直以来这句话,这个真相,因为那个铁定如山的纽扣,因为那个人,他都无法给苏可一个解释。
却是现在,这刻,他终于长长舒了口气。
只是王峰没想到松气过后,竟会听到苏可一如既往的回绝。
他蹙眉,几近痛苦的追问,“告诉我为什么,苏可,就算不想让冷明杰安息,那么小宝呢?
他很快就上小学了,然后是初中和高中,就你那家勉强支撑生计的花店,你怎么给他一个好的学习环境?又谈何以后再出国读书?就算这一切你都能办到,但你有没有想过,小宝被同学嘲笑没有爸爸时的感受?你想过他也想有个正常的家庭吗?”
如果说一句话一根刺的话,那么这刻,苏可便被王峰的话,刺得体无完肤。
书房里,小宝仿佛察觉到了什么,即刻跑出来。
入眼便看到妈妈耸肩在哭,当下想都不想的就去咬王峰,直到笔直的西裤渐渐泛出湿润,他才松开口,眨着黑亮的眼,问道,“王叔叔,你都不知道疼的?”
“疼啊,但我出手的话,小宝会更疼的。”
“……王叔叔。” 已有五岁的小宝,像个小大人似的,左边瞧瞧沉默不语的妈妈,右边看看蹙眉并直盯着妈妈的王峰,末了粉-嫩嫩的小嘴一撅,拉了两人的手,做出了一个令两人惊讶并不可思议的事,“我同意你们在一起!”
苏可先惊愕后明白了什么似的愤怒,“王峰,你真卑鄙!”话落,直接抽走被儿子握着的手。
却是小宝哇的一声哭了,“妈妈,我长大了,爸爸留下的录音我听得懂!妈妈和王叔叔在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