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寂静,天空暗黑,一轮星月高高挂在天边,透出清冷之光。
整理好仪容之后,这位邓志平书记立即冲到洗手间里洗了把脸,小解一下,然后站在原地照着镜子,带着几分红血丝的眼睛里还有那未曾醒酒的醉色,浑身的胀痛还在提醒着他这一夜,他到底经历了一些什么。
扑面而来的冰冷自来水无法浇熄他心口处熊熊燃烧的怒火。
瞪视着镜中的自己,他牙槽肉都几乎咬碎,单手狠狠的扒了扒脸上的水珠,邓志平面色阴沉双目阴鸷的离开了这个包厢,食为天大厅内此时灯光只剩下一盏,除了一个服务员以及收银员还在吧台,再没有多余的人。
邓志平黑着一张脸什么话也不说,直直的从这食为天的大厅中往大门口处走去,然而他却没能如愿的直接离去,因为就在他想要向着大门外走去的时候,身后服务员的声音却传了过来。
“邓书记,今天您这一包厢的消费总共是九千元。”站在收银台边上的小姑娘脸色带着几分不好意思,一双眼睛更是不敢往邓志平的脸上瞅去,外边儿人都传言说这位书记人杠杠的好,以至于他们县城现在也越来越发达。
可这收银小姑娘那三分畏惧七分崇拜的怯懦眼神儿却被心底有鬼胸中有气的邓志平给当成了‘有色’目光。
脚步狠狠的一滞,邓志平垂在身侧的两只手臂顿时间紧握成拳头,青筋暴露在额头,他却无法对着这个店员发泄,是啊,他必须得维持着自己在外人面前的形象不是?
艰难的挤出了一抹笑容,他却不知道自己的这一笑笑的比哭还要难看几分。
无声的将自己放在胳膊下的那个黑色皮包拿了出来,邓志平垂下眼眸数了九十张百元大钞丢在了柜台上,转身就离开,再也没有看着食为天一天。
员工们庆幸着终于可以下班了,踏出了食为天的邓志平却在想着今晚到底都在这家店里消费了一些什么,为什么他竟是对自己所消费的东西一点儿都想不起来?看来今夜他是直接喝断片了。
否则也不可能会给机会让别人对他进行这侮辱之事。一想到自己醉酒之时的那段记忆是空白的,邓志平便是满心的暴戾,做为一名书记,他能够坐在如今的位置上可不仅仅是靠本事这两个字的,还得有一定的心计。
像今日这种断片的情况,他以前从来就没有发生过,可以说今夜这是第一次。可见他得多么恼怒,又是断片不知所谓又是被人给折腾的满身伤痕。
幸好到现在为止他还安然无恙的醒来了,否则若是在他断片的时候有心人趁机想要扳倒他的话,那他就算是这县里最大的官员,也恐怕要多长几个脑子才够玩。
临近十二点,夜晚的清风袭来,带上了几分凉意,已然快要入秋的天气,温差相较之大。
邓志平在这食为天门口没有等多久,司机小矮便已经出现,车子稳妥的停在了邓志平的眼前,不一会儿,邓志平便已经坐上了车,他一入座,车子立即发动引擎,拐了个弯,司机小矮一边驱车一边对着后座位上的领导开口:“您让我查的事情已经查到了,他们就在县里最大的酒店,五洲大酒店,咱们现在是去?”
司机的话一落下,邓志平那张脸上便露出了几分冷色:“去五洲大酒店。”对着司机安排结束之后,他再度掏出了手机,给之前那位公安局的局长打电话,电话接通后,他直接对着电话那头说出了五洲大酒店五个字之后,通话便到此结束。
一时之间,夜色之下,两方人力正在逐渐的向着这个县城最大的酒店靠拢。
邓志平从挂断那通电话之后,便也陷入了一定的沉默当中,他不开口,司机自然不敢乱开口,跟随在邓志平的身边为他开车几年,这个矮个儿的司机早已经了解到邓志平的为人习惯。
此时此刻车厢内的气压很低,低到他几乎都要怀疑今天晚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为何书记高高兴兴的前去请客吃饭,回来的时候却是黑沉着一张脸?还有这大半夜的查凌薇等人住在哪里做什么?
司机不断的在心中猜测着邓志平今夜的异常,时不时的还会透过后视镜偷看他的脸色。
直到这辆车子缓缓的驶入了五洲大酒店的停车场,直到对面的那几辆亮着红灯的警车入眼,司机小矮这才忽然间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同之处。
缄默不语,司机小矮是个懂得审时度势的人,这会儿还是保持沉默为上策。停好车子,他快速推开车门来到后坐,狗腿的给这邓志平打开了车门:“书记,到了。”
不管如何,今儿个夜里这排场至少是已经到位了。
探身而出,邓志平强制性的压抑自己的怒火,目视着前方的五辆警车脸色有些不好看:“让你集结队员并不是让你大张旗鼓的出来,你非得整的这么明显的做什么?是生怕这五洲大酒店里的人不知道咱们已经把目标放在这家酒店了还是怎地?”
心情不爽,邓志平见到谁都高兴不起来,哪怕是这公安局局长非常给面子的赶在他抵达之前赶到,可是邓志平却依旧无法控制自己将那一身的怒火全部发泄在其他人的身上,一时之间,殃及不少无辜。
“是是是,书记说的是,大家把车厢顶上的灯全关了。”
听到邓志平的叫骂声,这位公安局局长却不敢露出不悦的神色来,连忙点头称是的同时,还不由得在心中轻轻感叹自己的机智,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