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应飞鸿答应一声,然后和钟春风互相看了眼,就听对方小声嘟囔道:“真是的,我也没说不放心啊,干什么特意过来通知我们?难道我们是那么难缠的?”
应飞鸿抬头看着车顶棚,小声道:“唔,你确实有些难缠,京城中人谁不知道桃花班背后写话本的钟春风是个毒舌头?“
钟春风气结,指着应飞鸿道:“只有我毒舌吗?你一个做大夫的,一张嘴却能气死人,难道不是毒舌?”
应飞鸿冷哼一声道:“我那不叫毒舌,叫实话实说,明明人都要死了,我对家属据实以告不对吗?难道非要说,你们按照我这个方子用药,虽然贵一点,但最起码能让他多活一阵子,那样人不是大夫,是敛财的奸商。”
“哈!如何?两句话不到就原形毕露了吧?无奸不商,你这意思是说二奶奶也是奸商?那你为什么还要巴巴的跑来帮她做药材生意?”
“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应飞鸿气结,正色道:“我过来帮二奶奶,自是因为她与那些只认钱的商人不同,当日萧将军还没有拍卖他的战利品,便能和奶奶一起真心实意向灾民们舍粥,这是大善。如今国家连年用兵,百姓民不聊生,达官贵人富商巨贾们却是花天酒地纸醉金迷,我帮奶奶把他们的钱赚来,救济百姓,有何不可?反正刚刚抱怨中午该在村子里歇下的人不是我。”
钟春风冷哼一声,扭头道:“你那是还没来得及抱怨,赵三儿就过来了。”
这两人都是言语利索又刻薄的家伙,打起嘴仗来简直是淋漓尽致勇不可当。类似这样的小战斗这一路上都在上演,顾绮罗无奈之下也曾想让他们分开,谁知他们又不肯,说和别人坐在一起,就跟和木头坐在一块儿似得,没意思。气得顾绮罗也不管他们了,把他们俩扔在一辆马车里任由自生自灭去。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终于到了王家集镇。众人下了车,在镇上包了一家客栈,最近这镇子上来往的人不多,客栈生意惨淡,忽然间来了这样一大帮子客人,只把掌柜的和小二欢喜的不行,连忙去旁边邻居们家里找人来帮忙,烧热水做饭沏茶,伺候的很是周到。
钟春风平时是个喜欢观察生活的,不然他也不可能写出那些脍炙人口的话本,因见这客栈不小,他便纳闷问道:“掌柜的,我看你这镇子上很冷清啊,你这客栈却这样大,不是明摆着要赔钱吗?”
掌柜的笑道:“没事儿,等过了这阵子就好了。”
“怎么?这地方也讲究个旺季淡季?”钟春风更奇怪了:“你这里又不是漕运,还讲究这个?更何况就算讲究,如今已是深秋时节,正该来回运粮,该是旺季才对啊。”
掌柜的只是含笑不说话,那边杏花就笑道:“钟大哥哪里来这么多问题?看人家掌柜的都烦了,你真是没一刻消停。”
钟春风又看了掌柜的一眼,发现他确实没有再说话的意思了,无奈之下只好悻悻回来,嘟囔道:“干什么啊?不就是问了一个略嫌尖锐的问题吗?不想说就直说,给我来个沉默以对什么意思?”
众人都对这货无语了。恰好旁边一个小二经过,大概是怕他不高兴,因为看出这人在这一群人当中地位还是很高的,于是连忙陪笑道:“这位客官您别生气,实在是这话咱们掌柜的不好说,不然就直接告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