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你可是堂堂的宜阳公主,怎能说出如此不羞不躁的话来!你的《女诫》读到哪去了?”珞王体型微胖,说话时,气有些喘。
“你个骗子!大骗子!刚还说帮我出气,现在就开始训我了!衡哥哥生病昏迷,我就是想去看看他怎么了怎么了!”
高柔嘉一屁股坐在地上,捂住脸嚎啕大哭:“都怪父皇,没事干嘛让衡哥哥去风赤那破地方!父皇派别人去会怎样,害得我这么久见不到不说,现在衡哥哥还受伤了!呜呜呜呜……”
“越说越离谱,苏衡是父皇钦赐的右都尉,他与张将军出征风赤,是军国大事,并非儿戏。这也就在你宫里说说,要是敢在父皇跟前嘴碎,你可得挨板子。”
“我才不管什么军国大事!我只要我的衡哥哥平安,我只要他好好的……”
高柔嘉一哭就撒泼,手里也停不住,把能捞到的东西都抓起再扔出去。
珞王手疾,抓住了一把纨扇。刚想说话,就看到柔嘉吃力地抱起了一直窝在椅角的大白猫小胖三,抡着手就想扔过来。
“……”他扶了扶额,一步过去按住了柔嘉,又把还半眯着眼不知道发生了神马的大白猫,抱好放到了安全位置。
“这是你第几次想扔它了?当初哭着求着要养时,是怎么说的?你还真舍得,当初还是四哥我撒了个谎,才从苏衡那抢到一只……”
小胖三与薇语宫一只名叫瘦妖的红嘴鹦鹉,都是高柔嘉看到苏衡有,非缠着珞王想尽办法搞到的,无论颜色、品种,年龄都一样的两只爱宠。
高柔嘉的哭声小了不少,珞王拉起她,走到梳妆台前,苦口婆心地劝道。
“你担心苏衡,想照顾他。四哥都能理解。可你要顾着你的身份,你是父皇唯一的公主,本王最宠爱的妹妹,铭枫城里最尊贵的未婚女子。如此无理取闹。传扬出去,可会坏了你的名声,也会让整个皇族蒙羞。”
“退一万步说,就算你去了风赤,你又能干什么?且不说你能不能顺利到达风赤不说。就算到了,还要别人腾出手来照顾你,你过去就是添乱。风赤到处都是黄土沙砾,哪里有铭枫舒服。父皇已经派了太医局两位太医,去给你衡哥哥瞧病了,你也该相信苏衡,他岂是那么容易就倒下的人?对他有点信心。”
“还有,你怪谁也不能怪父皇。他不仅是你的父皇,还是我千国的皇帝。你质疑皇帝的决定,就是以下犯上。不忠不孝。以后不许再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了!你是公主,不是市井泼妇,再这么撒泼,被母后瞧见,又有你受的了。”
珞王叹了口气:“母后悉心教导你这么多年,你就打算以这副摸样嫁进苏府?”
“嫁进苏府?”高柔嘉任由珞王擦干净脸上的眼泪,表情微怔。
“成为苏衡明媒正娶的妻子,难道这不是你从小到大的愿望?从前是他配不上你,可时过境迁,他在风赤的保卫战中立下了赫赫军功。还因此受了伤。等他荣归铭枫,父皇一定会给大赏赐。加上苏相在朝中的地位,他娶你,才是门当户对。”
“傻妹妹。若父皇这个时候提出赐婚,苏衡是不会、也不敢反驳的。你以公主之尊下嫁,不是天作之合吗?你要以最好,最漂亮的姿态,等苏衡风光迎娶。”
珞王又道:“还记得苏衡出征时,你送的那只香囊吗?那里面不仅有你在云方寺求的平安符。四哥特特拿着它请钦司监的傅大人开过了圣光呢!有它护着,苏衡一定会逢凶化吉的。四哥从不说谎,更不会骗你。”
“所以啊,我的好妹妹,你可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别镇日里哭哭啼啼了。你有这份闲情,父皇身子抱恙,就多去毓宣殿尽尽孝悌,去探探他的口风。很多时候,眼泪是最没用的东西,想得到自己想要的,就要想办法去争取,明白了吗?”
“嘉儿记下了。多谢四哥提醒,是嘉儿愚钝。”
高柔嘉终于止了泪,她仰起头,声音碎碎的:“还是四哥最好。”
珞王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你是我妹妹啊,我不宠你谁宠你?”
珞王顺势转开了话题:“四哥那有从南疆千里送来的红葡,知道你爱吃,我让人用冰镇着,一颗都没吃。味道鲜美,你要不要尝尝?”
“可嘉儿不想走,好累。”高柔嘉抱着小胖三,揪着它的一小撮毛,一根根揉着。
香囊里有她虔诚求的平安符,还有百合,并蒂莲等具有安息入眠功效的两样东西。最主要的是,香囊她亲手绣制的,从选料到挑线,都是她亲力亲为。为了做好它,她的纤纤素手上,到处都是针眼。一针一线,都是她的爱,她的喜。
珞王拍了拍手,踏雪立刻走了进来。
“你去采曷宫找仙草,让她把昨天新到的红葡送来。”
踏雪退下后,珞王扶正了妹妹的身子,忽然想到了那只香囊,微微一笑:“什么时候,四哥也能收到自家妹妹亲手缝制的香囊呢?我不要百合、并蒂莲,只要几朵干牡丹就成……”
话还没说完,柔嘉红了脸,马上变成以前那个高柔嘉。
她握着粉拳作势要打珞王:“四哥你坏,绕着弯儿骂我!采曷宫有那么多绣功一流的宫女,随便拉一个出来也比我强。就刚才提到的仙草姐姐,她的绣工快赶上俊嬷嬷的手艺了。你想要,大喊三声,分分钟就能被各种精美香囊淹没……”
珞王郁闷:“她们能及得上你么?果然女大不中留,有了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