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过来,回去。”高镜澄用密音术对凝露说。
“是,公子。”凝露心下惊疑,却听话的停下脚步,抬头朝前边儿激斗的两人中看去。当她看到毛大胆的身影时,赶忙退回房。
深屏身子不适,浅暖出去买花买药了,照顾深屏的事,自然落在凝露身上。她也是听到外面的声响,才出来看看的。
当日公子用千影令放出七弦玉的消息,是她出面引着在肃北的毛大胆一路到了云关。还是她与西沉一起,给毛大胆下了mí_yào,又用绳子绑住,让曾茗等人来了个瓮中捉鳖。
相较于公子,西沉,她是与毛大胆接触最多的人。而且在给毛大胆下药时,毛大胆还一把扯下了她的隐形面具。
毛大胆是见过她真容的,西沉先前已提醒过毛大胆已到云关这条消息,此行多半是要为当日的蒙羞雪耻。只是没想到,冤家路窄,居然会在这小小客栈相遇。
凝露与西沉一样,都有武功。只不过刚刚在碎瓷片儿上跪了半个时辰以上,流了很多血,精神也很差,这会儿动手,水平不比以前。而且公子明显不想与毛大胆交手,只隐在了暗处,不想暴露身份。不然按照凝露的性格,人家都打到家门口了,自然要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她虽退回了房间,却挨在门边儿,看着外面的动静。
毛大胆像条滑溜溜的泥鳅,在不大的空间里跳来纵去,护卫连他的衣服都没摸到。就算脾气再好,这个时候也被毛大胆的打法给弄郁闷了。
毛大胆气定神闲的立在楼梯扶手上,像只骄傲的孔雀。他撩了撩头发,手负在身后,摇头晃脑道:“停停停,再这么打下去,打到明年你也捉不住我。小爷我还有正事儿,不跟你玩了。”
“只要你让我进这三间房看看里面都有谁。我就停手。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使的是容国的宁丘剑法,一般这种剑法只有皇宫里的人才能学……知道你们来头大,但我毛大胆什么地方没去过。就是你们武帝的寝宫,我也摸进去瞧过……”
护卫剑指前方,声音沉郁:“既然知道我的身份,还不退下去!房里的人也是你这等宵小之辈能见的!纵使你轻功好,我也一样能用剑把你刺成刺猬!”
毛大胆猛地大笑起来:“你这样护着房内的人。我偏要进去瞧瞧!我不是胆小鼠辈,眼里也没狗屁皇帝、规矩纲常!就算里面住着天皇老子,我也闯定了!”
方才在护卫冲过来时,毛大胆扫了扫连着的两间房,凝神听着里面的动静。他判断出房间后面有人挨着门边儿,注意着房外的一切。他有两项绝技,一项是绝顶轻功,另外一项是堪比顺风耳的无敌听功。
这两项绝技让他在以往数十年的偷盗生涯里所向披靡,从没有失手过。唯一一次栽跟头,就是听到七弦玉的消息。从肃北火急火燎赶回云关。结果别人做了个套,他想都没想,直接跳了进去。哪里有什么七弦玉,就是一个幌子,目的是引他上钩。
再加上莫名其妙被捕,以及在曾茗一连串变态、至极的刑具下招呼来招呼去,差点要掉他半条命。这样的奇耻大辱,士可忍,贼不能忍!他在云关东躲西藏,实在咽不下这口恶气。当下决定不管是曾茗,还是当初下套的人,都得好好报复一通。
要不是多留了个心眼,在当日接洽人身上放了特制的迷迭香。经过萝瑕街时,怀里的小鼠动个不停,毛大胆还真不知道死对头原来也在云关!此刻,小鼠嗷嗷叫个不停,更让他确定自己要找的人就在这几间房内!
他寻寻觅觅了这么久,才有了死对头的下落。机会可能就这一次。就算有几个侍卫充当打手,他也要揪出当日让自己吃瘪的幕后人来!
毛大胆心中狂喜,一面与勇猛的护卫斗着嘴,一面寻找机会靠近房间。
他忽地吹了一个极响亮的口哨,身形一闪,就朝护卫身后闪去。在靠近护卫的短暂两秒时间内,又将衣袖里的毒蜈蚣塞到了护卫的后颈处。
他轻功是好,听力也很好,但真打起来,他并一定能打得过。一个护卫就如此厉害,若五个一起上,他不一定能周旋过来。想要速战速决,就必须借助些旁门左道……
他衣袖处放出的蜈蚣毒、性不强,只能让人的神经短暂麻痹。这还是他在躲避曾茗漫天撒网式的追捕时,在一处破庙里找到的。
他吹口哨只是声东击西,让护卫产生错觉,好让蜈蚣能顺利偷袭而已。
可是,他没料到,口哨吹响,及蜈蚣成功放入护卫衣领后,地面上忽然出现了一大波蠕动的虫子。
它们从各个方向涌来,速度极快,颜色有黑有红,个头有大有小,奇形怪状。饶是走江湖这么久,毛大胆也吓出了一身冷汗。
这么密集、且成群结队出现的虫子,打哪里来的?它们很快爬上了停下来伸手挠后背的护卫身上,惨叫声从护卫口中逸出。他像是在承受极大的痛苦,剑掉在了地上,脸狰狞扭曲到变形。一双眼睁得老大老大,眼珠子似乎都要掉下来。
他伸出手,指着毛大胆,努力了很久,才说出支离破碎的话:“你使诈……”
毛大胆看着地面上乱窜的虫子,只觉中午吃的饭都要呕出来了。
他忙摆手否决:“不是我!”
他忽然停住,凝神看着这些可怕的虫子,大声叫道:“这是蛊虫,蛊虫!”
话还没落音,被蜈蚣咬过的护卫忽地一声,倒在了地上。守在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