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真的有关系,试探一番就知道真假了。
陆渐风虽舍不得这样与阿素独处的日子,但一想到自己的猜测也许可以治好她的病,他就有些激动,再也顾不得眼下了。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话儿是师父一直强调的,陆渐风仔细咀嚼品茗,到此刻才真的明白师父的良苦用心。
今日受再多的相思之苦,也是为了他日与阿素的双宿与双飞。唯有忍下现在的痛与苦,今后才能苦尽甘来。
一切都是值得的。
陆渐风端起了药罐,朝阿素道:“喂药的事就交给我好了。你身体不舒服,回屋躺着。别忘了吃药,晚饭我会让绿宜端过去的。”
阿素一看师兄的眼睛,就知道他有事情要做,听话的点了头。
方才出了大汗,里衣都湿透了,黏着皮肤特别难受。头也还有一点点晕,阿素也就不再逞强,不再跟着,目送着师兄离开。
她的脸一直有点红,手绞着衣带,望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在想着了刚才发生的一处小细节。
痛楚排山倒海般袭来时,泪眼朦胧中她看到了师兄手里的帕子。
师兄见她一直盯着帕子,还展开了手帕,指着那簇茂盛的药草说了四个字。
我很喜欢。
这四个字响在耳侧,让阿素一瞬间忘记了身上的疼。
师兄说他喜欢药草,而不是花朵。意思是不是他其实喜欢的不是师妹,而是她呢?
狂喜加害羞,让阿素忘了追问师兄的弦外之音是不是她想的这个,她又一次直愣愣看着师兄收起了那方手帕。
阿素没有立刻回房,她挨着石桌坐了下来。
她想到了师兄的拥抱,还有他眼里的心疼。她好像明白了什么,好像又还处在一片迷雾中走不出来。
她全心全意喜欢着他,在乎他的一切。以他的喜为喜,以他的悲为悲。每次只敢站在远方遥看他的背影。不敢靠近,更不敢说出‘喜欢’二字。
她有她的骄傲,更有她的自卑。在她自个儿都不确定是否还有未来的时候,更不敢奢望与师兄的未来。她从没奢望过师兄会回应她的倾慕。更不想让自己成为师兄的负担。
她一直觉得,她的爱情,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就已足够。只要看着他欣长的身影,只要看到他的面庞,他知不知道这份爱恋又有什么关系呢?
如今。师兄给了一个温暖的拥抱,给了她一份模糊的回应。
阿素有些惊讶,又有些无措。
这原本是她曾经期盼过的,在一遍遍的自我暗示后,阿素早就习惯了在这份无妄的爱恋中,就她一个人存在的事实。当事情偏离了她的轨道,她感觉到了丝丝甜蜜之余,更多的是惶恐和不安。
那小小的拥抱似一块大石,扔进了她平静的心湖。惊奇了无数涟漪,最终还是回归原本的宁静。
他值得更好的。
阿素默默的想道。
心底的甜蜜到底褪了色。慢慢被荒芜代替。
阿素摸了摸冰冷的脸庞,嘴角扯出一丝苦涩,自嘲的笑了笑。师兄前程似锦,就算他对自己动了点心,她也不该为了那一点点遥不可及的奢望,断了师兄的前程,毁了他的将来。
就让一切保持原样,保持他是师兄,她是师妹的距离。
走廊里一阵清冷的风,也将阿素泛起了波澜的心绪慢慢吹平。
阿素作了决定。心下大安,也不再纠结。
她抬眼望了望天,天色还早,虽然疲惫。大脑却分外清醒。
想到留在厨房的小半袋米,算着绿宜回来的时间,左右无事,阿素便往厨房方向折去。
陆渐风端着药罐,快步往内堂走去。
争执声越来越大了。
刚到内堂,陆渐风看到的情形是:韩潼粗声粗气的跳脚骂人。谷雨坐在地上捶胸大哭,撒泼打滚,陈劲左拉又劝,风暴中心的两人却没没理会他的好心。
檐下几个守卫面面相觑,不敢上前,像木头似的杵在原地。
韩潼看到了陆渐风,一张黑脸到底有些挂不住,扭开头叉着腰生闷气。陈劲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手在脸上掬了一把辛酸泪。谷雨见有陌生人靠近,哭声不仅没停,哭得反而越发凄惨了。
陆渐风没有管闲事的习惯。可躺在陆中央的谷雨滚来滚去,挡住了路,他不得不停下来,眼瞅着陈劲陈大人,又抬了抬手上的药罐。
事情的来龙去脉,陆渐风不清楚。可谷雨好歹不是小孩子,似赖皮般躺在路中央挡住去路,还口有秽语,虽含含糊糊,但句句指向了韩潼韩副将。
陆渐风本想透过谷雨与傅淳望见上一面,一瞧他这副无赖样子,眉毛都蹙在了一起。
陈劲被韩潼这头倔牛气得够呛,好话说了一箩筐,他非要一般见识,搞得他在中间也颇有些里外不是人。
此刻见陆渐风端着药罐,他顿时大喜。
事情原本不会闹得这么大,就是谷雨踩中了韩潼的死穴,韩潼的臭脾气一上来,八头牛也拉不回来。
陆渐风的到来,让陈劲有了台阶下,也找到了息事宁人的法子。
“陆大夫,这是要给张将军送药吗?小陆大夫辛苦一天了,这点小事让其他人做就行了。韩副将,你方才不是说要陪将军说说话吗?快端过药罐去呀!将军这会儿应该醒过来了。”
韩潼听了,回头瞪了陈劲一眼,又瞅了瞅依旧嚎啕的谷雨两眼,手指关节握得嘎吱嘎吱响。
陈劲回给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