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书友150114102312433的平安符,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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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在外守候的贺图提着两个桶,往聚拢起来的板车上泼火油。
接着,桶越来越多,火油的味道也越来越重。
阿素静静站在一旁,她甚至不知道,苏衡是什么时候准备好了这些。
‘我从不做无准备之事’,果然,但凡不出手,他一出手就是连环招。
李果到处找不到火把,索性脱了外袍。捆成一团,浸满火油,他又提着穿过第一条走廊时随手取下的油灯,将上面的油罩子掀掉,却先请示苏衡,“公子,这就开始吗?”
“嗯,开始。”苏衡笑笑,“烧地越旺越好,最好将半边天全染红。”
“得咧,这个可以有。您就瞧好了!”李果猛地将油灯和外衣扔了过去。
浸满火油的外袍,遇到明火,立刻燃了起来。粮草的中心处灌满了火油,火从中间往外冒,一条黄色的火龙冲了出来,翻着舌大头,将整个大厅变成了烈火的海洋。
浓烟四漫,空气中散发出浓烈的炙烤味道。一箱接着一箱的东西被扔到火堆里,蓝色的火焰仿佛在跳着一支妖娆的舞,舞姿动人,却带着毁灭的巨大力量。
所有人都看着正中央的大火。
阿素不知道这些东西的毁灭于苏衡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她不去,猜也不去想,这不是她能管得了的事。
而且,这地方也不像良善之人会选的地儿。这一把大火下去,苏衡是得偿所愿,私藏粮草的主人就要倒大霉了。
苏衡听着烈火焚烧的声音,只觉豪气干云,内心畅快不已。
他给张作猛的计谋,就是找出盛军的粮草所藏地,再一把火烧干净。
北夜王既然可以在城外绝了风赤的水源粮道,那么他苏衡就依葫芦画瓢,绕到后方,给他一个措手不及,也彻底断了他的后路。
他将许裴放逼入绝境,他苏衡,也要让高高在上的北夜王尝尝相同的滋味!
这样一来,虽然不能重创盛军,至少可以引起不小的骚乱。盛军越乱,张将军获胜的几率就越大。
这也是张作猛将军说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真正含义。
据探子回报,北夜王的主力虽然盘踞北梁,但他的粮草却不在北梁。他从盛国长途而来,需要后勤补给,粮草就不会藏在特别远的地方。
它必定是个离北梁近,又不被人注意的地儿。
苏衡经过仔细研究,又与李果多番商榷下来,确定这个地方就是云关。
云关城位于西北边陲,从千国、盛国,容国第一代统治者划分疆域版图起,它就是个特殊的存在。它处在三国交界处,却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
三国国君谁都想将云关划入自己的版图内,却谁也不服谁。谈不拢就打,争争打打许多年,损兵折将不说,最终也没得出让人信服的结果。
不知是谁取出了九州最古老的地图,建议三国国君干脆将云关划成三国的公共区域。三国自行监督制约,谁也别想霸占。
这个看似最馊的主意,最终奇迹般地让三国国君都点了头。
自此后数年到现如今,云关虽与三国有地域联系,却又独立了出来。
这里住着千国、盛国,容国人。他们可自行通婚,就连民族意识分外强烈的盛国也默认了这一点。成帝对移居云关的盛国百姓采取默许态度,没抓他们回国,也没将他们的亲族驱逐出盛国境内。
世世代代的云关祖辈杂居在云关内,已经分不出谁是盛国人,千国人,还是容国人。他们的后代以云关为家,这里没有战争,没有掠夺,没有杀戮。只有余烟袅袅的白烟,苍翠郁郁的青山,黄沙遍地的戈壁,穿沙而过的片片绿洲。
上百年来,云关从无冲突,像是动乱不休的九州大地上最后一片净土。
苏衡经过精密的排查,将目光对准了云关城外毫不起眼的云墨村。
它紧挨着缥缈山,离云关城不远,到风赤更是隔河相望。云墨河两岸还长着三河马最爱吃的苏黎草。
而且,它毫不起眼,就像一粒小芝麻,在地图上若不注意,是一眼看过去就会略过的地儿。
如果他是石崇利,也会将云墨村作为首选之地。
果然,他的判断没错,虽然绕着走了很多冤枉路,但皇天不负有心人,他遇到了徐阿勇,还有阿牛,也终于找到了此处。
只是他没想到,盛国一向敬畏神灵,就连太子石潺的东宫之礼,也是特地择了阳气最足的西望塔下举行。而石崇利却将粮草藏在了乱坟岗,一点也不避讳。
被歼灭的尸体堆在了一起,苏衡还好心收敛了一番。
这下,又多了不少游魂,这里果然成了名副其实的乱坟岗。
阿素看着苏衡,从开始到现在,他一直都是冷静的,镇定的。似乎所有意外的发生,他都算计到了。即使如今大计已成,他脸上还是她所熟悉的气定神闲。
泰山崩于前,他应该也不会慌乱。阿素转开了目光,为自己之前的成见羞恼。
苏衡带着大家退到了最里边。那里有个较小的隔间,墙壁上还有一扇小小的窗户。
阿素本来还担心待会儿怎么出去这个问题,可看到苏衡一脸的笃定,她忽然觉得,山人自有妙计。他定是已经有了解决办法。
只见他半掩上了门,只留了一条小缝儿。黄色的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