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嫂子看了一眼,就觉得价值连城,哪里好意思收。
她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不过一双手套,我哪能收你这么贵重的礼物。”
高镜澄索性脱下手套,语气干脆:“你不收这个,那您的手套我也不穿了。”
他的手勾着手套,一副不容商量的神态。
阿素见花嫂子呆住,忙道:“您就收着吧!这是高公子的一番美意,也是对您孩儿的祝福呢。”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花嫂子只好含泪收下。
阿素不禁在自个儿身上摸了摸,脸顿时有些红。
除了随身携带的药丸,剩下的都是苏衡给的夜明珠,玉坠子,还有冰忻刀。
没有一样是能拿得出手的……
想是看出了她的窘迫,高镜澄帮她解围:“玉珏算我们共同送的礼物,取名字的事,就看你了。”
望着花嫂子一脸诚挚,阿素也不再拿乔。沉吟片刻,她拿过一旁的烧火棍,在地上写了两个字。
“就叫承望吧!承载希望,嫂子,您觉得如何?”
花嫂子并不识字,听着阿素的解释,心顿时暖了起来。
她十分激动:“好,就叫承望!孩子,你听到了吗?你有名字了,你叫承望……”
阿素看着她憔悴的脸,又道:“嫂子,我给您把把脉。”
她白皙的手指搭在花嫂子黝黑的手腕上,眉头轻蹙。
花嫂子见她蹙眉,不由有些担心:“陆大夫,我一直很注意的……”
“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气血有些不足,加上近来忧思过甚,五脏郁结难除,夜间常醒睡不好,即使睡着了也多有噩梦。对了,您近来是否吃了寒凉食物?”
见她点头。阿素继续:“这就是了。您一定要放宽心,保持平和心,承望才能快快长大。都说怀胎十月是女子最幸福的事,这话本不该我说。您是我敬重的人,希望嫂子别嫌我嘴碎。”
“我写几个药膳方子吧。我师弟是个勤快人,药膳也做得极好。待会儿让他露一手,保准嫂子您不觉得那是药,只会觉得那是珍馐佳肴。吃了还想再吃。”
阿素看着花嫂子,只觉百感交集。
这个支离破碎的家,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旱,又失去一个顶梁柱,处在风雨飘摇的边缘。一个新生命的来临,却能让这些悲伤暂时消失,重拾生活的希望。
徐家的愿望明明不高,却让人心酸。
高镜澄也受到了感染,他的眼睛似乎也含着一层水雾。
花嫂子抹了抹脸,欢天喜地的喊丈夫出来。
徐阿勇果然很喜欢这个名字。两人又是一番道谢。
有了新的期待,又谋了新差事,徐阿勇一扫满脸的霾气。他捻着几脉香,对着屋外敬了敬,又磕了几个头。
阿素看着他们的身影,回头看高镜澄,像是想起了什么,语气有些懊恼:“哎呀,我只想着男孩了,要是个女孩儿。这名字有点不妥。”
“无妨,只是一个代号而已。嫂子让你取名儿,不过是图个美好愿望。况且‘承望’两字,不管男女。都可以用,你不要太注意这些细节。我觉得还挺好听的。”
他的目光看向了门边。
阿婆坐着,小云在一旁,他们前面摆着一个小木桌,上面放着绿宜刚烙好的烧饼。为了照顾他们,绿宜特意揉成小块。还在上面做了吉祥如意的图案,小巧又好看。
阿素看着看着,就有了感慨:“花嫂子说阿婆每天都坐在那,一坐就是一整天。她眼不能视物,却一直看着通往村永远不可能再回来,可在阿婆心里,他从未离开。花嫂子他们不敢告诉她实情,可我总觉得阿婆是有感觉的,只是不愿相信罢了。”
“不在父母双亲身边的孩子,无论走到哪,是生是死,他们的亲人都会等着他们回家。”
想到自己的身世,阿素语气有些哽咽。高镜澄凝视着外面的雨,久久没有说话。
正说着,绿宜端着药走了过来。
阿素朝她招招手,接过了碗。
她拿着勺子走到阿婆跟前,吹了吹还冒着烟的药,缓缓滴入阿婆嘴里。
药有点苦,阿婆喝了一口便不肯再喝。
阿素也不恼,又是低哄,又是哼歌儿。她刻意放低了声音,它们像是有了加持作用的魔法棒,梗着脖子的阿婆,居然乖乖将汤药一口不落喝了个精光。
高镜澄从怀里掏出一小包蜜饯,递给阿素。阿素先是惊讶,后又感激的看了他两眼。
替阿婆擦完嘴角的药渍,阿素将蜜饯切成丁儿,用细长的竹签子挑给她吃。
服侍阿婆喝过药,绿宜又端来一盆水。阿素仔细清理干净阿婆的双眼,又拿出个白瓷瓶。她让阿婆闭上眼往后仰,小心在她眼睛周围撒了药粉。
药粉发挥出药效,会有轻微的瘙痒,阿婆立刻有了反应。
高镜澄蹲下,一边用话转移阿婆的注意力,一边接过绿宜手里的折扇,轻轻在擦了药的地方扇起风来。
他柔声细语,极有耐性,好像这事儿他以前做惯了似的。
许是丝丝凉风奏了效,方才还说着痒痛的阿婆,慢慢安静了下来。刚喝下的汤药也开始起作用,一晃神儿,她就有了睡意。
高镜澄弯腰抱起她,径直往里边儿走去。
他如斯举动,让阿素有些吃惊。她忙跟着进去,看见高镜澄小心捻了捻被子,才轻手轻脚地走了出来,还顺便带上了门。
像是知道阿素在想什么,他抱紧了鱼白,声音有些凉。
“我的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