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墙头的许裴放,看着城下密密麻麻的盛兵,大手一挥。
立刻就有几个人推着一车碎石上来。
他们倾倒车,碎石往下,砸在了还在试图攀爬的盛兵头上。
不断有盛兵翻下,又有更多的盛兵爬了上去。
一车碎石倒下,另外一车又马上填上。
不远处,拿着锄头的风赤百姓,正在砸墙、推土。
再往后看去,好多房屋露出了残墙、断壁;再远一些,光秃秃的地基裸、露了出来。
被围数日,许裴放早做好了与全城百姓同赴黄泉的打算。没有粮食,他们剥树皮为食;没有兵器,他们拆掉房屋,将碎石运上了城墙。
他们用最原始的方式,抵御着来自盛军的侵略。
没有人知道可以坚持多久,可每一个人都在咬牙坚持。
李果虽然逃了出去,可一直杳无音讯。许裴放不知道他是否顺利到达风赤,更不知道景帝是否会派兵前来支援。
唯有坚持,才可能会有奇迹发生。
就在昨天晚上,盛军又开始了攻击,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猛烈。
先前只是围城,并没怎么进攻。如今这么猛的攻势,许裴放知道,北夜王急了。
可是,在一片进攻声中,他好像听到了亲切的千国腔调,以及震耳欲聋的反击声。
除了他,其他人也听见了。
援兵到了!不知是谁,喊了出来。
风赤城内一片欢呼。
这些夹在呼喊声中的亲切声响,让他们受到了极大的鼓舞。
更多的碎石被抬上了城墙,城门后面的百姓更是卯足了劲,死死捍卫着这道举足轻重的城门。
许裴放:“援军已到,大家千万不要放弃!我们一定可以守住风赤,拦下北夜王的铁蹄!”
他身后的百姓齐呼:“绝不放弃!誓守城门!”
置之死地而后生,他们终于看到了希望,每个人迸发出了无穷无尽的力量。
碎石的攻击力太过弱小,甚至有盛军的手攀在了城墙上。
很快。他们就倒了下去。
一同飞下去的,还有他们的手。
许裴放早就让人拿着斧头和菜刀守在边上,一出现手,就立刻开砍。
盛军立刻改变了策略。先是一排又一排的弓弩手准备就绪。朝着城墙射出漫天的箭矢。
接着,用绳子绑住的铁钩又抛了上来。穿着铠甲的盛兵在弓弩的掩护下,再一次试图攀城墙。
许裴放临危不惧,将计就计。他命人拿出了一个个早准备好的草垛,摆在了前边儿。
飞射过来的剑羽。有的飞偏,有的钉在了墙头,更多的射在了草垛上。
草垛马上移开,趁着盛军第二批弓弩手上来,训练有素的百姓迅速拔下箭。
弓箭手早就在后面候着,一人递箭,一人拉弓。
依据城墙的优势,许裴放将这些箭矢原封不动的奉还给了城下的盛军。
城下,盛军倒下去一片。
除此之外,许裴放还有后招。只见烧的滚烫滚烫的热水倾墙而下。尽数浇在了浑身武装,顺着绳子准备上墙的盛兵身上。
热水遇铁更烫,还没摔下去,爬墙的盛军就被烫成了死、猪。
这些水,是许裴放在被围困的几天时间内,让几个懂河浚的手下翻遍了风赤,往地下挖了几十尺,才挖出的珍贵水源。
他本来不抱希望,毕竟千国的大旱也蔓延了到了风赤。可命不该绝,上天还是给了他们一点后路。
全城百姓没怎么敢喝水。尽数留下,就是为了今时今日。
他们在城墙上支起了数十个铁锅,用拆下来的房梁生火烧水。
家被拆了不要紧,还可以重建。城若破了。他们就真的没有家了。
一直起指挥作用的北夜王,看到许裴放玩出了如此多花样,不由问一侧的赵怀诚。
“你与许裴放同朝为官,他是什么来头?命居然如此硬。”
赵怀诚还没回话,北夜王转动着拇指处的狼头扳指,发出了一条指令。
“那个穿灰色衣服的。大概就是许裴放。无色,记得你答应过本王什么。”
赵怀诚左右环顾,也没看出哪个人是无色。
耳边忽然响起一个冰冷的声音:“无色一定不让主子失望。”
“慢。本王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么玩命的人了。本王惜才,一刀杀了,有些可惜,若能为我所用,倒也不错。无色,只要能活捉许裴放,本王就放你一条生路。”
“喏。”一条黑影从北夜王身后窜出,飞了出去。
只见他踩在了几个盛军头上,借势跃得更高,很快就要飞上墙头。
“你傻了?王爷问你话呢!”樊先忍不住横了赵怀城两眼。
赵怀诚忙跪了下去,点头如蒜:“回王爷的话,许裴放曾是千国四大世家之首,许家的嫡长子,更是景帝。因烟妃被景帝打入冷宫,许家也渐渐衰落。小的不知道许裴放如何开罪了景帝,被流放到风赤将近20年。”
“许宁烟?四大美人之一?想不到她还有个哥哥。”
北夜王顿顿:“相比你这种贼骨头,我还挺佩服许裴放明知是死,也要垂死挣扎的硬气。”
北夜王眼里含着显而易见的蔑视,樊先也默默朝赵怀诚吐了几口口水。
赵怀诚虽然打开了城门,让他们轻而易举入了北梁。可这种背、叛主子的走狗,樊先连多看几眼也觉得脏。
盛国以兵起家,尤其唾弃这种背主求荣的叛、徒。他们坚信,狗改不了吃屎,会出卖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