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就是个嘴硬心软的,看到这情景,到底还是不能无动于衷,一个闪身过去。把许氏给拖开,“父亲,再打下去,真的要出人命了,选秀就快开始了,你非要这时候多生事端吗?”
在有妾室的人家,妾的命都不值钱。主人可以任意买卖、赠送甚至杀害妾室,官府都不会过问。不过在这节骨眼上要真死个姨娘,总会引人非议的。
木鲲鹏的理智稍稍回来一点,眼里的血红也退了些,但想到被害死的几个儿子,他的怒火还是压抑不住,开始疯狂砸屋里的东西,直到没什么可砸的了,才大骂着出门去。
所有人都吓傻了,一动不敢动,大气不敢喘,仿佛被雷劈了一样。
金氏的脸色也很难看,沉声道。“赵妈妈,快把许姨娘扶到床上去,管家,去请大夫,快!”
“是,夫人!”
所有人都不敢再多说话,赶紧去办,都不约而同地替许氏惭愧:害了夫人的是她,可到头来只有夫人肯为她说句话,救她一命,人性的优劣善恶。尽显无疑。
赵妈妈唯唯喏喏上前,和丫环一起。把许氏扶到床上去。
许氏浑身是血,脸色青灰,双眼紧闭,气息已经很弱。
“娘。娘!”木红竹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火急火燎地跑进来,被满屋子的血腥味吓的肝胆俱裂,扑到床边大叫,“娘,你怎么样了?!”
木青槐随后进来,一眼看到自己的娘没事,这才松了口气,“娘,这是怎么了?”
段姨娘哆嗦着道,“表姐她、她要下毒害我,被、被老爷和大姐逮、逮到……”
“你胡说!”木红竹扭过脸来,恶声叫,“我娘才没有!”
“有,有!”段姨娘大叫,“表姐连毒药都买好了,还是交代水涓去买的,不信你问水涓!”
木红竹狠狠咬牙,“不可能!”
“水涓!”段姨娘向外一声大吼,“还不进来!”
扑通,水涓从门外直接趴进门里来,咆哮着起不来身。
段姨娘呆了呆,揪起她的衣领,“快说,是不是表姐让你去买的毒药,还不从实招来!”
水涓面无人色,脸上还有几块淤青,嘴角有干涸的血迹,仿佛刚被人暴打了一顿,她几曾见过这样的阵仗,都吓尿了,“奴、奴婢、奴婢----”
“快说,是不是!”段姨娘给她一记耳光,接着扯住,“是不是要我把毒药都灌你嘴里,啊!”
“不要!”水涓剧烈摇头,“奴婢说!奴婢说!是、是许姨娘让奴婢去买的毒药,说是打机会放在姨娘你的饮食里,不是奴婢的主意,姨娘饶命!”
木紫槿挑了挑眉,毒药确实是许姨娘让水涓去买的,不过买回来之后,就让安玮给截下,之后将她打晕塞在柴房里,安玮则易容成水涓的模样,到暖心院来。
而木紫槿就将父亲母亲和段姨娘等人都叫过来,躲在门外,安玮假装与许姨娘聊天,引导她把事实真相说出来,她还能有活路吗?
“贱婢,你还敢说!”木红竹怒从心头起,扯过水涓,劈头盖脸打将下去,“你还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啊!啊!大小姐饶命!奴婢说的都是真的啊!”水涓不敢反抗,可又实在被打的痛,只能没命地哭叫起来。
她到现在还迷糊着呢,怎么就在柴房里睡着了,醒来天都这般时候了,而且主子这里出了这么大的事,谁来告诉她,刚刚究竟发生什么了?
金氏摇了摇头,两边太阳穴剧烈的跳痛,真是够了。叉厅阵巴。
段姨娘向木青槐使个眼色,母女两个趁人不注意,悄悄溜走了。
大夫总算是来了,大半夜地被叫来,也倒没什么脾气,对满屋子的杂乱也只是愣了愣,聪明的他知道不该多问,立刻过去给许氏把脉。
少顷他摇头叹息,收回手来,“准备后事吧,节哀顺变。”
木紫槿相当意外,过去给许氏试脉。刚刚还看她有气息的,怎么这么会儿就咽气了?想来是刚刚小产,身体大损,又被父亲一通暴打,出血加重,没能支撑住。
金氏脸色青白,“大夫,这……能不能请你再想想法子?”
大夫对她还是很恭敬的,摇头道,“夫人恕老朽回天无力,许姨娘已经大去。”
“不可能!”木红竹失声尖叫,“我娘不会死的!老不死,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大夫登时气的胡子直抖,“我医术浅薄,不能从阎王那里抢人,大小姐另请高明吧!”说罢提着药箱,怒气冲冲地去了。
“回来,你给我回来!”木红竹哭叫连天,“你胡说八道!我娘不会死,不会死!来人哪,去请大夫,快去,快去啊,都死哪去了!”
木紫槿望向幽远的夜空,今晚的木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了。、
许氏伤的太重,到底还是没能救过来,在接连三个大夫都摇头叹息着离开后,木红竹扑倒在她身上,嚎啕大哭。
金氏对许氏虽然并没有什么感情,但人死万事皆空,她的心情还是很沉重,让水婷推她回去,让木红竹好好哭一哭也罢。
因许氏只是平妻,虽然地位上比妾室要高一点,但终究不能跟正妻比,加上她让木鲲鹏如此愤慨,所以他不准管家去许家报丧,只按妾室的标准,将她以一口棺材下葬了事。
“父亲,你这算什么!”木红竹一身孝服,眼睛红肿不堪,愤怒地冲到前厅来大吼。
木鲲鹏正喝茶,被吓的一哆嗦,热茶烫了手,他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