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长的号角声响起,上万骑兵从西氐城的方向缓步驰来,鼓角声震天,总督召集的迎宾仪仗赶到了。
这些迎接队伍前面,有一名青年,这人看起来二十四五岁左右,浑身流露出一股文士的气质。但一双眼眸开阖的时侯,闪烁出一阵阵刀剑般的锋芒,显示出他强大的武道修为。
青年身穿破烂的重甲,挺拔的身子,笔直有力,漆黑的眸子中,透着慵懒与阴厉,脸庞之上,笑意盎然,只不过这分笑意之下,却是隐隐的藏着几分犹如恶狼一般地凶狠,显然,虽然青年看似和善,不过明显是那种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临死都要反咬一口地凶悍类型。
青年纵马而来,望着忽然出现在面前的少年,微微一愣,旋即身体猛然僵硬,脸庞之上那隐藏着凶狠地笑意骤然间烟消云散,一股自内心的灿烂温暖笑意,极为少见的浮上青年的脸庞。
“三弟!”
“大哥!”
“呵呵,呵呵…小宸子,竟然真的找来了。哈哈。”望着少年的模样,青年咧嘴傻笑了几声,然后快步上前一步,狠狠的抱住端木宸,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同样满是激动与喜悦。
宸子,小时候的亲昵称呼,让得端木宸微微笑了笑,手掌不着痕迹的将眼中的雾水搽拭而去。苦笑道:“老大,你想拍死我啊?”
“小家伙,不错啊......怎么混到这儿来了?几年不见,你可壮实了不少。”端木寒笑着松开端木宸,手掌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在其身上扫视了一圈,惊喜的道。
“还好还好。”
端木宸笑道。
“走,跟大哥进城,你好不容易来一回,大哥为你接风洗尘!!”
“等一下,”端木宸呵呵笑道,“我的手下还没到。”
“手下?”
突然,一道强光从沙丘下涌了出来,露出了一座直径百米左右的传送阵。一队队身披重甲的士兵从传送阵中走出,他们一个个沉默无言,面孔被厚厚的银色面甲覆盖,透过面甲上留出的眼洞,可以看到他们冷漠无情的双眸。
只是身上散发而出的强烈杀气,证明了他们是一群身经百战,杀人时绝对不会心慈手软的凶神恶煞!
这支军队出现的时候,所有西氐都护府的士兵都不自觉的紧张起来,握住了手中的兵刃。
“我的兵来了。”
端木宸笑呵呵的说道。
“你的兵?”端木寒上下打量过之后,称赞道,“好一支强兵,这一身杀气,恐怕杀过不少人了吧。话说老三,你来就来,带兵干什么?”
“我是新任西邸督抚。”
端木宸老实说道。
“什么,新任督抚就是你?”端木寒一愣,随后仰天长笑,“我还担心赵家有派来个跟我作对的呢,现在好了,娘的,咱们两兄弟联手,我看北原那群蛮子还怎么猖狂!!”
“靖北军听令,奏乐,迎接我兄弟,咱们西氐都护府新任督抚大人!”
一万两千名骑着战马的骑兵手持唢呐、胡笳、羊皮鼓、牛角号等乐器吹吹打打的迎了上来,一万多人同时吹奏敲打乐器,那声音简直有如雷霆,震得人双耳生痛。
只是端木宸看到他们的样子,眉头不易察觉的紧皱了起来。
很多士兵的脸上还带着血印子,黑漆漆的脸上透着一股子青幽幽的色泽。显然这些士兵本来都是一脸的大胡子,在出门迎接前,才急匆匆的用匕首刮了胡子。因为动作太快的关系,很多人都被匕首刮破了脸蛋。
他们身上的军装笔挺,是血秦帝国特有的黑红二色相间的制服。但是所有士兵都没有着甲,他们的坐骑鞍鞯上也或多或少都有破损的地方,尽管已经尽量掩饰了,但是依旧瞒不过耳聪目明的端木宸。
甚至端木宸看到,很多战马行走时露出的马掌都已经磨损了大半,很多战马干脆都没有钉马蹄铁。他难以想象,一支骑兵队伍如果连马蹄铁都无法保证供应,这支队伍的战斗力会沦落到什么程度。
再联想这些士兵身上崭新的制服,端木宸只能猜测这套制服或许是他们唯一压箱底的新衣服。作为迎宾的仪仗队,这些士兵没有披挂甲胄,或许他们的甲胄就和‘征收商税’的亲兵队伍一样,所有的铁甲都残破不堪,根本无法穿出来见人。
端木宸骑着逐月,和大哥肩并肩的向西氐城进发。仪仗队士兵在四周吹吹打打,倒是透着一股子热闹劲儿。两人勾肩搭背,相视一笑,同时想起了当年在帝都无法无天的事情。
大队人马已经走进了那条骆驼愁组成的汪洋大海中唯一的蜿蜒通道。
四周都是密密麻麻就连沙鼠都钻不过去的毒刺,绵延百里的骆驼愁汪洋大海中只有这么一条宽三十米左右、九曲十八弯的通道。四周都是烽火台和戍兵台,大群战士站在上面,正遥遥的向这边行礼致敬。
端木宸感慨了起来:“一别数年,想不到你在这里,居然有了这样的景象!”
端木寒干笑了几声,他用力的抹了一把鼻子,连声干笑道:“只是混口饭吃,哈哈哈,混口饭吃!”
几个身披铁甲的将领紧随在他身后,听到端木寒的话,这些将领强行挤出了笑容却是一言不发。这几个将领倒是衣甲鲜明,但是端木宸看得出来,这几套甲胄分明是刚刚从库房中取出来的,上面都还残留着没有擦拭干净的油渍。
大队人马吹吹打打的行出了这一片宽达百里的骆驼愁,前方西氐城